第三百三十七章 秋後算賬(1 / 3)

雙眼已經完全僵直,嘴唇因為激動不斷打著哆嗦。兩聲爸,沒有一分一毫的驚喜,反而是充滿了悲戚和覺得自己根本是在做夢的不可置信!

而當穀叔聽到這貌似很熟悉的聲音皺了眉頭,推開雙手『插』兜的肥龍往這邊瞅了一眼的時候,那拿在手裏不斷擦拭的老花鏡,卻也沉沉摔落在地上碎成八瓣。

“兒子”

“兒子!是你嗎??是你嗎!???”

那一刻,看著穀叔邊喊已經邊不自控的跑來,一個快五十歲的男人就像孩一樣在地上栽個跟頭卻又立馬爬起來看都沒看被擦破的胳膊一眼,我的鼻尖就莫名的有點發酸。

十幾年了啊

他們父子倆可是有十幾年沒見過了。那時候我就莫名的在想,穀強和老甘叔都重逢了,那我自己呢?我那半輩子都沒見過的媽媽呦,你又在何方呢

想著想著,心裏就難免有點難受,甚至還有點心眼般的嫉妒穀強。

嫉妒什麼?該為他們高興才對。反正不管當初媽媽是因為什麼才離開了我們,又是否已經遺忘了我們父子組建了新的家庭。我隻知道她始終是我的媽媽,而我,也遲早會找到她。叫那一聲我從出生到現在,從來就沒叫過的媽。

搖搖頭把這些雜念甩到腦後,我就看到穀強和他爸在猛然抱在一起、父親手忙腳『亂』撫『摸』兒子的五官麵頰、兒子又盯著那不知比他離開時對了多少條的皺紋時麵『色』難受的時候,也算是認定了彼此的身份。畢竟血濃於水,大部分人其實都不用仔細分辨,縱然相隔十幾年,人海茫茫中回眸一望,已是滿目淚光

確認彼此身份後,父子倆怔怔看著對方半時天卻是沒了話語,反而隻有眼底淚水嘩嘩的就往眼角外麵滾——當然是喜極而泣。彪叔看著這一幕似乎又覺得自己沒履行好老兄弟的托付感覺有點愧疚,搖搖頭就站到遠處去抽悶煙了;而我也不想打擾到他們,一扭頭就看向肥龍,詫異的問,你們怎麼出來了???

肥龍還是老樣子,隻是看起來個子更高了都快高我半顆腦袋,看著好像也胖了點但還是跟他“肥龍”這稱號八竿子扯不到一條邊兒去。

五官俊逸,兩隻眼角少見的微微上揚屬於那種所謂的鳳眼。叼著根牙簽的嘴角也一樣是拉成上鉤的弧度,有一股從骨子裏發出的桀驁不馴的氣質。但誰看到他估計也都不會想到他能“桀驁不馴”到,因為答應忘年之交的一句話,在監舍跟我一起一叉子要了沙海那條狗命的地步。

“哦~西沙關不住我們唄,什麼監舍啊大門啊鐵門啊全部讓我一鍵r了,所以就出來了唄~”

“啊?????”

“特娘別聽這滿嘴跑火車的皮崽子瞎說!老穀生病了,肺結核,假釋三個月出來監保治療;這子特娘純屬“蹭病”!跟監獄長說一個監舍的他也覺得身體不太對怕感染,借著檢查的借口假釋三天而已,三天一過立馬滾回去關到死!”

“哎呦你吃老壇酸菜了吧赤木同學?你說誰關到死呢?信不信我把你二弟那條“鎖”給你撬了讓你永遠一瀉而注啊,過去式?“

“又特娘叫我過、去、式!!!老子特娘今天非弄“

眼看兩人立馬要掐起來了,我也不知道這特麼估計才剛見麵沒幾個時哪就能這麼看不順眼對方,隻是苦笑連連的跟彪叔說肥龍在監獄幫過我大忙跟他別一般見識;彪叔一把扔飛煙頭給我一麵兒憤憤的走了,肥龍看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兒眼神裏卻閃過戲謔,也不理我折身就回到轉角麵包車旁邊不知道該幹啥。看看那邊時而歎息時而激動,全然把剛才所有事兒都拋諸腦後的穀強還在跟老甘叔聊天,我猶豫了下,就還是衝肥龍走了過去。

“肥龍額,肥龍哥,你幹嘛還要假釋啊?上次包叔不是說你就還有幾個月刑期麼?“

“呐,是呢,還有一個半月吧。出來辦點事兒”

他敷衍的回答了我,一時間我倒跟他個剛出獄的也沒啥話題可聊。正尷尬呢,他卻突然轉過頭來兩眼一亮,看著我嘴角邪惡的勾了起來。

“你你想幹嘛啊??”

“怕個鳥『毛』啊!我就拜托你點事兒子。就是你看你這幾天能不能給我找個住的地方,要身份證明的話就填成你的。房租給我交半年就可以了,我出來幹一票就給你還清。怎麼樣?這點忙你不是不幫吧?”

“額”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算事兒麼??必須幫啊!”

“嗬嗬,算你子還記著點人情味兒,那記下我電話號”

“行了記好了吧?那快滾蛋吧,別打擾我做功課。本章節由雯高速首發”

做功課尼瑪你一個假釋犯還得給監獄長交觀光日記不成??

無語的掃了眼他在彪叔車上不知道在瞎搗鼓啥,我還是識趣的走開了。卻對於他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求助和那所謂的幹一票有點疑『惑』。想了想,幹什麼我是想不清楚的,但他讓我幫他找一住的地方,估計就多半跟包叔在監獄裏跟我說過的一樣,肥龍跟他那個開鎖王老爹有點矛盾,馬上要出獄了,估計是不想回家繼續爭吵吧。

嗬嗬

這世界就是這麼奇怪呢,有的人夢裏都苛求與自己的父母親人相見卻見不到,像我和穀強,還有凱子;而有的人卻是巴不得離父母遠遠的,當家是囚籠捆束自己不得大展拳腳,就像肥龍。倒不能說他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吧,說白了其實就跟餓了想吃飯不餓山珍海味都不香的理兒一樣,他們得到的過多,我們擁有的卻太少。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包叔好像注意到他臉上上,一臉震怒的質問他怎麼回事、穀強又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的時候。老甘叔才滿臉質疑和難看的揮揮手把我喊過去。

老甘叔對我很好,在監獄裏甚至敢為我冒加刑的危險幫我的忙!當初對我和凱子總是一副和藹長輩的關切模樣;但此刻看著我卻怎樣也難免那股子搵火,強壓下火氣半天,才漏出難看的笑臉,說千,阿強說的不是真的吧?真的是你讓那幫人,把阿強拐到商貿街去的?

“”

“嗯。”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極為心虛的答應了一聲。而老甘叔也就在那一刻笑容完全僵硬,不過轉瞬就氣得臉皮子都在發顫。沉默良久,猛地衝我揚起拳頭,伴隨著彪叔的驚呼,看著我低垂腦袋,隻是緊攥拳頭卻似乎根本沒打算躲閃的模樣,他卻是很沉重的歎了口氣,怏怏的把拳頭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