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猶似昨日恨(二)(1 / 2)

主動朝他逼近一步,她還在問:“您衝冠一悔為紅顏,不覺得不償失嗎?即便您當真看中了裴家二公子之妻,隻要能忍耐到登臨大寶之後,還怕沒有機會如願以償嗎?”

蕭邃退了一步。

目光在她臉上徘徊片刻,他猛然轉身,用力閉了下眼。

她聽到他慢聲說:“我與她的事,你不知道,也不會明白。”

裴瑤卮心道,我不明白是真,但你與她的事,沒人比我更清楚。

“我確實是不明白,”她嗤笑,“吳王今日此舉,尚可以避禍解釋,可當您當日之舉,難不成是介意裴氏門庭,不願娶他家的女兒做妻子,怕來日外戚坐大不好掌控嗎?”

前頭半句是實情,後頭半句,仍是諷刺。

其實當年的事,她並非從未有過疑慮。

早年事發時,她以為太子爺素為先帝特所鍾愛,是以才養出了一副無所顧忌的性子,一心隻憑好惡行事,既移情,便悔婚,全然不將大逆不道四個字放在眼裏,隻以為父皇還會如往昔一般,一味縱著他,寵著他。

但後來,太子成了楚王,皇帝成了先帝,蕭逐登基,以那般的雷霆手段打壓他,無數次妄圖除掉他,他卻又全都有驚無險的挺過來了。至於今日,還經營出了堪與當庭抗衡的龐大勢力。這些,又豈是腦筋不清楚之人所能做得出來的?

前後透著矛盾,前世時,她想不出結果,卻又不敢深究,生怕這點子希望追查到最後,得來的,仍隻會是絕望。

恰如她此刻望著蕭邃的背影,眼中同時包含著星星點點的期盼,與無邊無際的恐懼。

“難得你有這等見識……”蕭邃低低一歎,目光遠遠挑出去,沉吟道:“你想知道,本王可以告訴你,我從未以裴氏為患。”

裴瑤卮心頭狠狠一動,唇瓣數翻開合,方才一字一句道出:“可裴家父子三人之死,皆始自當日太子悔婚。”

——所以,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你能給我一個,徹底放下過去的機會嗎?

你能告訴我,你對潘恬……

“嗯。”蕭邃極緩地點了一頭,字字輕定:“齊、順二公之死,皆始自當日。”

之後,再無他言。

裴瑤卮亦是無話可說了。

沒有解釋,隻有這一句承認。

這全然不是她所期待的結果。

即便,沒有解釋也罷,他怎麼就承認了呢?

他應該不承認,應該責罵自己,應該懲處自己。

他應該為著自己對裴瑤卮的在意、對裴氏一族的在意,狠狠發難。

他就這樣承認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連恨意都變得這樣沒著沒落。

恍惚之間,蕭邃忽然轉過身來,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裴瑤卮腦中一白。

他鬆開了她。

“回去吧,吳王與趙氏之事,聽過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趙氏懂得避禍,不會是第二個裴氏,至於趙家姑娘,她也不會是第二個裴瑤卮。”

他說:“沒人會是第二個裴瑤卮。”

裴瑤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合璧殿的。

主動朝他逼近一步,她還在問:“您衝冠一悔為紅顏,不覺得不償失嗎?即便您當真看中了裴家二公子之妻,隻要能忍耐到登臨大寶之後,還怕沒有機會如願以償嗎?”

蕭邃退了一步。

目光在她臉上徘徊片刻,他猛然轉身,用力閉了下眼。

她聽到他慢聲說:“我與她的事,你不知道,也不會明白。”

裴瑤卮心道,我不明白是真,但你與她的事,沒人比我更清楚。

“我確實是不明白,”她嗤笑,“吳王今日此舉,尚可以避禍解釋,可當您當日之舉,難不成是介意裴氏門庭,不願娶他家的女兒做妻子,怕來日外戚坐大不好掌控嗎?”

前頭半句是實情,後頭半句,仍是諷刺。

其實當年的事,她並非從未有過疑慮。

早年事發時,她以為太子爺素為先帝特所鍾愛,是以才養出了一副無所顧忌的性子,一心隻憑好惡行事,既移情,便悔婚,全然不將大逆不道四個字放在眼裏,隻以為父皇還會如往昔一般,一味縱著他,寵著他。

但後來,太子成了楚王,皇帝成了先帝,蕭逐登基,以那般的雷霆手段打壓他,無數次妄圖除掉他,他卻又全都有驚無險的挺過來了。至於今日,還經營出了堪與當庭抗衡的龐大勢力。這些,又豈是腦筋不清楚之人所能做得出來的?

前後透著矛盾,前世時,她想不出結果,卻又不敢深究,生怕這點子希望追查到最後,得來的,仍隻會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