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紡月時,她其實很希望,自己能聽到她已然嫁人生子,安享天倫的消息。這樣太太平平,寧逸喜樂的日子,她自己沒福氣過,便也越發希望身邊的人,都能擁有。
可這丫頭啊,卻又偏偏揣著滿腔的恩義情分,走了一條這般艱難的路。
好在,如今,還是來得及的。
“紡月,你要聽話,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在外頭,也要多念一念你自己。”她道:“百十個仇人的死訊,抵不過一個家人的喜訊更能讓我歡喜,我這一世來之不易,你舍得讓我成日家為你發愁嗎?”
淚水珠串兒一樣掉下來,紡月咬著唇,一下下點著頭。
“奴婢明白的……”她蹲下來,伏在瑤卮膝上,哽咽道:“主子從來都是最好的,奴婢……會聽話的,不叫您不安心。”
接天穀所在,距離陵城,差不多有三日路程。
眠雲館裏的車馬衛從,都是現成的。楚王殿下拉出來尋人的陣仗極大,裴瑤卮既打算回去,此間倒也不必費太多功夫,隻消大大方方北上陵城就是了。照她所料,出了接天穀,見了人煙,估計也就能見著楚王府的人了。
然而,路上走到第三天,眼見已路過了兩方村落,陵城的南城門都極目可見了,她卻始終未曾見過一個楚王府的人。
心底漸漸失了底氣,她琢磨著,難不成蕭邃這般沒良心,說什麼大肆尋人,原都是謠言,他心裏是恨不得借著這股子東風,叫自己一去不複返呢?
又或者,他是覺得她在陽譜被劫,便將所有尋人的精力都放在陵城以北,封路設限,便料定劫走自己的人定然逃不脫他的天羅地網,決計難以南下?
這兩種可能在她心頭轉了又轉,卻又紛紛被她否決了。
都不像。
他沒有那麼損,也沒有那麼蠢。
她的馬車到陵城時,南城門已到了落鎖的時辰。未免招搖麻煩,她索性便在城外不遠處的小村子裏安頓了下來,找了農家借宿,打算明日一早再進城。
誰料,就是這一夜耽擱,便又出事了。
有人潛進房中的一刻,裴瑤卮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當即就有了感覺。
這間房坐西朝東,衛從就站在房門外頭守夜,可來人還是東窗溜進來了,這說明什麼?
裴瑤卮心裏一咯噔,想來,那兩個衛從,說不定已經遭難了。
她屏息不動,原想裝睡,但在來人靠近床邊的一刹那,一縷熟悉的幽香傳入鼻腔中,卻叫她無奈地睜開了眼睛。
“長孫公子,這般好興致?”
她忽然出口,正打算點她大穴的長孫真倒是嚇了一跳,腳下一頓,停在了她床邊。
裴瑤卮坐起身來,攏了攏和在身上的外衣。
室中一片漆黑,長孫真警惕道:“你怎知是我?”
“足下的香囊裏,散著混合了蘭草與鬆針的香氣,我聞著熟悉,也不過隨口一猜罷了。”
她說著,朝外頭探了一眼,“我那兩個衛從……?”
重逢紡月時,她其實很希望,自己能聽到她已然嫁人生子,安享天倫的消息。這樣太太平平,寧逸喜樂的日子,她自己沒福氣過,便也越發希望身邊的人,都能擁有。
可這丫頭啊,卻又偏偏揣著滿腔的恩義情分,走了一條這般艱難的路。
好在,如今,還是來得及的。
“紡月,你要聽話,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在外頭,也要多念一念你自己。”她道:“百十個仇人的死訊,抵不過一個家人的喜訊更能讓我歡喜,我這一世來之不易,你舍得讓我成日家為你發愁嗎?”
淚水珠串兒一樣掉下來,紡月咬著唇,一下下點著頭。
“奴婢明白的……”她蹲下來,伏在瑤卮膝上,哽咽道:“主子從來都是最好的,奴婢……會聽話的,不叫您不安心。”
接天穀所在,距離陵城,差不多有三日路程。
眠雲館裏的車馬衛從,都是現成的。楚王殿下拉出來尋人的陣仗極大,裴瑤卮既打算回去,此間倒也不必費太多功夫,隻消大大方方北上陵城就是了。照她所料,出了接天穀,見了人煙,估計也就能見著楚王府的人了。
然而,路上走到第三天,眼見已路過了兩方村落,陵城的南城門都極目可見了,她卻始終未曾見過一個楚王府的人。
心底漸漸失了底氣,她琢磨著,難不成蕭邃這般沒良心,說什麼大肆尋人,原都是謠言,他心裏是恨不得借著這股子東風,叫自己一去不複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