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這安心與爽快,若定然不能共存,你怎麼選?”
輕塵捧著臉,憂愁地蹲在了地上。
裴瑤卮拍拍她的頭頂,道:“做好人是有代價的——諸多掣肘,注定不能隨心肆意,但卻也是有好處的。”
輕塵抬頭望著她。
她接著道:“至少到什麼時候都吃得下、睡得著。你年紀輕,見事少,不知隻有不必為任何罪孽負責,方能得一個心安理得。心安了,才能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從未為罪孽負責過的人,是絕不會明白‘心安理得’這四個字有多珍貴的。而一旦明白了這一點,卻也永遠與這四個字分道揚鑣了。
她如今,也隻能把著自己所領悟的這份珍貴,盡力去提點旁人的人生,希望這世上即便多一些不甘心,也能少一些不安心。
潘氏兄妹之事,因果匆匆,至此也算有個結論了。潘整起身回京,就在這一時半刻,可對於潘擬的去處,裴瑤卮心裏卻還有些躊躇。
脫離潘府隻是第一步,可這第二步若是落在寧王府……且不提潘妃究竟是不是個可以托付的長輩,便是寧王殿下那裏,府中平白添了個潘氏之人,多少也是份膈應。
而若是不在寧王府的話……她心裏有些安排打算,卻一時難以決定。
當晚,裴瑤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以成眠,一直都在思量此事。
院中傳來響動時,她隱隱才有睡意。閉著眼睛細聽片刻,確定是外頭有人忙活,她便也睡不著了,披衣起身,舉燈出門。
“娘娘怎麼起來了?”見她出門,門口守夜的小丫鬟立時上前,問有什麼吩咐。
廂房裏亮起了燈火,裴瑤卮心頭一動,問是怎麼回事。
丫鬟也往那頭看了一眼,回道:“是楚王殿下才回來了!說是夜深,恐擾您清夢,便暫且在廂房安置了!”
還真是蕭邃回來了……算來,兩人還真有幾天沒見了。此刻,月光照得她心底悠悠,沉吟片刻,她便將燭台交給了丫鬟,自己攏了攏衣衫,舉步朝著廂房去了。
蕭邃在內室中,聞聽外頭房門一動,登時眉頭一蹙,利落地將長劍收回錦袋中,回手往床鋪底下一塞。
他整衣起身,迎將出去,正好與她撞了個麵對麵。
兩人沒來由地對視片刻,竟似有些尷尬。半晌,他咳了一聲,問道:“還沒睡?”
裴瑤卮搖了搖頭,見他滿麵皆是倦色,不由蹙眉。
“你這段日子好像很忙?”
聞言,蕭邃卻是笑了,“你這也算明知故問吧?”
裴瑤卮有些懊惱,走到一邊去,倒了兩杯茶來。
“怎麼這個時辰回來?”頓了頓,她又問:“還走嗎?”
蕭邃接過茶,緩緩點了下頭,“走。”
她眼角不自覺的一耷。
又聽他道:“休息兩日,帶你一起走。”
裴瑤卮轉頭看向他。
“——回京。”
回京啊……
她眼下還惦記著潘擬的事,一提到回京,難免有些著急。
蕭邃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她半晌,慢聲開口道:“我在城外辦事,原是打算明日一早回來的。但偏偏某些人,就是讓我出個門都不安心,非要給我找事。”他看向她,“你說怎麼辦?”
她問:“這安心與爽快,若定然不能共存,你怎麼選?”
輕塵捧著臉,憂愁地蹲在了地上。
裴瑤卮拍拍她的頭頂,道:“做好人是有代價的——諸多掣肘,注定不能隨心肆意,但卻也是有好處的。”
輕塵抬頭望著她。
她接著道:“至少到什麼時候都吃得下、睡得著。你年紀輕,見事少,不知隻有不必為任何罪孽負責,方能得一個心安理得。心安了,才能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從未為罪孽負責過的人,是絕不會明白‘心安理得’這四個字有多珍貴的。而一旦明白了這一點,卻也永遠與這四個字分道揚鑣了。
她如今,也隻能把著自己所領悟的這份珍貴,盡力去提點旁人的人生,希望這世上即便多一些不甘心,也能少一些不安心。
潘氏兄妹之事,因果匆匆,至此也算有個結論了。潘整起身回京,就在這一時半刻,可對於潘擬的去處,裴瑤卮心裏卻還有些躊躇。
脫離潘府隻是第一步,可這第二步若是落在寧王府……且不提潘妃究竟是不是個可以托付的長輩,便是寧王殿下那裏,府中平白添了個潘氏之人,多少也是份膈應。
而若是不在寧王府的話……她心裏有些安排打算,卻一時難以決定。
當晚,裴瑤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以成眠,一直都在思量此事。
院中傳來響動時,她隱隱才有睡意。閉著眼睛細聽片刻,確定是外頭有人忙活,她便也睡不著了,披衣起身,舉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