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她攔下了他的腳步,淡笑道:“本宮才送了公孫夫人離宮,經過淩雲殿,想著來請個安,無甚大事。既然淑媛在伴駕,本宮便不打擾陛下雅興了。”
說罷,她與相嬰道了別,便要離去。
“娘娘——”
忽地一聲,他從背後叫住了她。
裴瑤卮疑惑回頭,與他對視一眼,隨即將左右留在原地,徑自走回去兩步。
她問:“何事?”
相嬰放低了聲音,道:“今晨南邊剛送來了戰報,楚王殿下露麵了。”
裴瑤卮赫然一怔。
他……露麵了,那也就是說,他的傷……好了?眼下已回到帳中主事了?
相嬰見她麵色變幻,最終歸於寬釋,心中也隱隱鬆了口氣。
他知道,自從帝後因楚王之事起了齟齬之後,連日來,朝政之事、前線之事,皇上都有意避諱著皇後,私下裏吩咐了,不準任何有關政事的風聲,傳進長秋宮。他也知道,以皇後娘娘的性情,是不可能放得下前線戰局的。
他道:“臣知娘娘耳聰目明,隻是此事才剛有了眉目,臣便想……您早一刻知道,便也能早一刻安心。”
裴瑤卮真摯地與他道謝:“長初,多謝你。”
她回到長秋宮,陪清檀寫了半日的字,用過晚膳後,好說歹說將這孩子送回了業成殿去,回來往暖閣裏一歪,直覺得整副身子比中毒時還累。
“這丫頭,年紀漸長,怎麼這粘人的毛病卻絲毫不見改?”她拄在小案上,扶著額抱怨,“再過幾年都該成婚了,還同小孩子一般心性,真不叫人省心……”
繡星端著果盤從跟前走過,聞言笑道:“您也就是這時候這麼說罷了,等哪一日清檀真不粘您了,說不得,您倒要傷心了!”
裴瑤卮無力地白了她一眼,不讚同地輕哼一聲。
“叫奴婢說啊,清檀已算省事的了!”紡月脫了鞋上榻,跽坐在她身後,一下下給她按著太陽穴,“您怕是不記得,您自己個兒這麼大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天天張羅著溜出府玩去,為此,奴婢等不知受了世子多少頓訓斥,好不容易這會兒得了個聽話的主兒,除了粘人些,平時可聽話!再沒什麼叫人操心的了!”
裴瑤卮敷衍地應著,隨口道:“嗯嗯嗯,你們眼裏,恨不得這天下間的女孩子,就沒有比我難伺候的!”她側目道:“還真是委屈幾位姑娘伺候我這些年啦!”
正說笑著,外頭傳來了宮門開闔的聲音,不多時,便有小太監匆匆來稟,直說陛下到了!
裴瑤卮的好臉色隨著這一稟,散去了。
她將紡月等人遣了下去,獨自坐在火爐旁,一麵煎茶,一麵候著聖駕。
蕭逐甫一近門,便聽她笑吟吟說道:“叫我猜一猜——你是知道了我白日裏曾去過淩雲殿,卻因潘淑媛在,而過門未入的事,這才緊著趕來,生怕我為她生氣吧?”
他微微一怔,迎上她含笑的眼神,未幾,也不自覺地笑了。
“不必了。”她攔下了他的腳步,淡笑道:“本宮才送了公孫夫人離宮,經過淩雲殿,想著來請個安,無甚大事。既然淑媛在伴駕,本宮便不打擾陛下雅興了。”
說罷,她與相嬰道了別,便要離去。
“娘娘——”
忽地一聲,他從背後叫住了她。
裴瑤卮疑惑回頭,與他對視一眼,隨即將左右留在原地,徑自走回去兩步。
她問:“何事?”
相嬰放低了聲音,道:“今晨南邊剛送來了戰報,楚王殿下露麵了。”
裴瑤卮赫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