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那幫人渣走遠後,林丹妮緩了半天才爬起來,抬手擦擦依舊血流不止的鼻子,把被他們扯散的頭發鬆開理了理重新紮起來,右眼角很痛,腫的厲害,手包被扔在地上,裏麵本就不值錢的化妝品被摔的稀爛,手機卡扔在地上,手機被拿走了,還有錢包裏所有的錢。

林丹妮憤恨的吐了口吐沫,裏麵還伴著血水,嚐著自己嘴裏腥甜的血味,她竟然笑了,陰森森的喃喃:“這有什麼,他媽的這有什麼!別他媽的想把我壓倒!我還是會活的好好的!”

這不是委屈,不能用委屈來形容,生活在這樣的社會階層,她又能怎樣?從小爹不疼媽不愛,受到這樣的待遇連個哭訴的人都沒有。

這城市看似繁華,卻沒有母親的胸襟,她不包容弱者,想在這裏好好的活下去,就要學會忍氣吞聲。

從包裏扯了點衛生紙把依舊在流血的鼻子堵住,不太敢再去觸碰紅腫辣痛的眼角,林丹妮甩掉已經斷跟的高跟鞋,把另一隻也脫下來發泄般的扔出去,發瘋的大叫幾聲,聲音穿透夜色,漸行漸遠,沒有激起任何漣漪,更加充分證明她的渺小和幾可忽視。

過了許久,巷子裏依舊很安靜,充斥著黑夜的神秘感,林丹妮平靜了許多,緩緩站起來,纖細的小腿上傷破了很多處,撿起地上殘破的化妝品,塞進包裏,拎著那盒已經被摔壞的蛋糕,林丹妮一瘸一拐的從巷子裏走出去。

鄭敏傑從酒吧出來的時候已接近午夜,白夢和綿綿應該已經睡了,他也該回去了。每當想到回家,內心強烈的抵觸感就讓他不舒服,總覺得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可既然決定要為了綿綿繼續承擔家庭的責任,終日徘徊在外總是不對的。

酒喝太悶會積壓在胸口,散不出來,化為一股酒氣直衝大腦,再加上微寒的夜風一吹,頭就像要爆開了一般的疼。

頭很暈,鄭敏傑靠在路邊一棵樹旁,扶著額頭閉著眼睛打算等這股酒勁過去,狠狠的甩了幾下頭,還是覺得暈,非但沒有好,胃裏也開始翻江倒海的鬧騰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喝醉了,這樣半醉不沉的狀態很不爽。

心和腦袋都很清醒,就是頭痛胃痛攪在一起折磨的人難過。

半夜還晃悠在大街上的男女,打量他表情的豐富多彩,鄭敏傑不喜歡被當做醉漢一樣看待,強忍著頭昏,晃晃悠悠的散步。

沒有目的地,也絕不是回家的方向,不知不覺就晃悠到一處街心公園,來往車輛嘈雜,他不想聽便索性閃身進了公園。

城市太繁華也不好,該安靜下來的時候,這座不夜城依舊充分的展示著它奇強的生命力。

不遠處燈下有條休閑椅,鄭敏傑晃晃悠悠的打算過去,卻看到對麵不遠處走來一個女人,光著腳,上衣破破爛爛,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乞丐,可氣質和身形又不像,鄭敏傑停住,職業原因帶給他特殊的敏銳性,站在陰影處觀望。

那女人走到椅子邊坐下,把手裏拎著的盒子放在腿上,打開從裏麵掏了東西出來吃。

鄭敏傑怎麼看都覺得那女人眼熟,仔細辨認後發現,她不就是在酒吧唱歌的女孩麼?

沒化濃妝的她看起來還算清純,雖然右眼紅腫的幾乎睜不開,但還算正常的沒什麼表情的左臉,透著一股堅毅,抱著蛋糕盒的兩隻手指頭全腫了,絲襪破的不成樣子,腿上也到處都是傷,這樣的狀態乍一眼望去讓人還以為是剛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