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心裏咯噔一下,秦淮雖然刻意放緩了語氣,我依然能明白剛剛那段話對於一位母親來說有多大的衝擊,我本以為她會情緒激動,甚至嚎啕大哭。
誰知女孩的母親鎮定的坐在床邊,從兜裏拿出一塊手絹,給女孩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黑水痕跡,一邊輕拍著女孩,哼著從小就聽慣的搖籃曲,女孩母親的聲音有點顫抖,她盡力控製著自己。
忽然,秦淮身後那女孩的魂魄開始變淺,幾乎若隱若現,女孩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我立馬看向秦淮,從他臉上微微的笑容我知道女孩應該沒事了,最後靈體完全消失了,女孩也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她母親激動的樣子,連我都為之動容,秦淮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甩,將水鬼引進白色幡帳之中,轉身就要出門,女孩母親忙追出來,往秦淮手裏塞東西說:“秦大師,錢雖然不多,謝謝你救了俺閨女。”
秦淮撇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說:“她不是我救的,是你喚醒的。”說完頭也不回的徑直出門了,隻留下傻呆呆的眾人,我尷尬的跟大家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屁顛屁顛的去追秦淮。
外麵漆黑一片,在農村生活過的朋友都應該知道,村子裏都沒有路燈,一般都是靠各家燈火勉強照亮,我倆此刻正往茅屋的方向走,周圍都是空曠的田地,“那水鬼你準備怎麼辦?”我隨口問了一句。
“超度,本就是存在世間的一絲殘念,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秦淮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頓時一臉黑線,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個老學究呢,竟說這些聽不懂的哲理,“我說你到底多大,成天裝老成?”不過今天經過今天這件事,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很多。
秦淮沒回答,走了兩步說:“這兩天把我給你本子好好看看,不會的地方來問我,明天準備拜師禮,正是收你做我徒弟。”
我“噗”的噴了出來,總覺得拜這個傲嬌自戀男為師傅有點委屈,秦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說:“不是我徒弟的話,我應該沒有義務幫她找父親和弟弟的下落。”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滿臉堆笑,“好好,就明天,我還嫌時間長呢,最好回去就拜師。”
秦淮白了我一眼,回了一句,“明天是我師傅的忌日。”
回去之後,秦淮在屋裏折騰了許久,估計是在超度那個水鬼,我困的不行了,看了一會那筆記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睡醒,秦淮就凶神惡煞的把我叫醒了,我不情願的從被窩裏爬起來,洗漱完了走出來,秦淮換了一身素袍,更顯的他棱角分明,他今天似乎情緒不太好,也許是他師傅忌日的緣故吧,我猜想。
秦淮帶我進了他屋子的內室,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裏麵很整潔,隻有一個供桌,他側臉對我說:“舉行拜師禮吧,你跟我一起拜師傅的畫像。”
要不是他那麼認真的說出來,我當時真想笑,都什麼年代了還拜畫像,我往供桌上一撇,頓時愣住了,那畫像之上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副空白的卷軸,“祖師的畫像怎麼是空白的?”
秦淮撇撇嘴,“因為你道行不夠,等你真正能看到這畫像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被嚇到。”我當時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拜完畫像其他的工序也都省了,我倆開始就開始吃早飯。
“拜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咱們這個是何門何派啊?秦大師——”我特意拖著長音問道。
秦淮歎了口氣,說:“我們這派叫靈昱門,又成靈門,因為那件事,我是這派最後的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