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公主府會負責起善堂與城外佛寺的柴火木炭供應——這些事秦荇前世就知道,她那是隻不過聽了一耳朵,因為比起公主府其他開銷,木炭柴火這些並不算最多。
可今年她才知道,這些事公主要一筆筆細問,連每個屋子幾個炭盆都要問到。
事關百姓,不敢不經心——前世她把這些話當做場麵話,而今以不一樣的眼光看,實在為從前的自己慚愧。
問完話,淩琬眉頭舒展開,叫鶴楚幾個,“今兒天冷,叫她們都吃飯,有什麼活計飯後再說。”
她還在說話的功夫,秦荇已經坐起來拿了筷子往暖鍋裏伸去。
“這些日子不上課,你竟睡得連早飯也不吃了?”淩琬看見秦荇的動作,嗔責她。
秦荇頭也不回,小嘴吧嗒吧嗒辯解,“我這是一早知道公主讓人殺了肥羊,就等吃這頓呢!”
“喲!這是我府裏往日短了你的飯了?”淩琬失笑,轉身找鶴楚幾個訴說委屈,眾人笑作一團,好不熱鬧。
早起不吃飯,到這時肚子已嚴正抗議了許多次,秦荇一門心思盯著鍋裏滾沸的湯,薄薄的羊肉片翻滾上來立刻撈到碗裏蘸料下肚,根本顧不上說話。
她這副貪吃的樣子落在淩琬幾人眼裏,又是一陣笑聲。
淩琬好不容易止住笑,長長歎氣很是擔憂,“也不知道什麼事才能讓她把眼神從暖鍋上移開……”
仿佛為了應她這句話,屋外有小宮女匆匆進來,到鶴楚跟前低聲說了什麼。
鶴楚笑笑,轉頭告訴淩琬,“公主,溫如意來了。”
秦荇怔了怔,轉頭看看淩琬,趕緊又挾了筷羊肉往嘴裏放,以證自己不是因為溫如意才把視線從羊肉上移開的。
淩琬故作不悅,哼了聲才說,“讓他進來吧。”
想從她秦記挖走那書生的人找到了。
秦荇拍了筷子起身,“是誰?”
“找到那人了,但是還不知道是誰,我就來問問……”溫如意瞄了瞄因為湯快要沸出來的暖鍋,又看看端坐的淩琬,頂著壓力道,“問問你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當然要去了!
這還用問嗎!
秦荇放下筷子,轉身給淩琬說她先出去一下,自己伸胳膊拿了披風,邊係衣帶邊往外走。
溫如意還立在原地,等秦荇都從他身邊過去了,他才老老實實給淩琬行禮告辭,“公主,如意先告退了。”
他到底步子大,緊跟兩步,和秦荇同時出了門。
淩琬繃著的麵色緩和下來,笑彎了腰,“鶴楚,你說我在如意麵前是不是過於嚴厲了?”瞧把孩子嚇的。
鶴楚望著還在晃動的簾子,歎氣,“公主對他嚴厲些反倒好。溫公子總往府上跑,有些人已經耐不住了。”說溫家耿正門風都是假的,寧可犧牲二兒子來巴結公主府。
說到這事,淩琬臉上笑意淡去,吃了一小片羊肉,慢慢道,“荇兒還小,那些人暫且不用管,再等幾年。”
再等幾年誰還敢往出跳,一並收拾了。
天冷了,公主府會負責起善堂與城外佛寺的柴火木炭供應——這些事秦荇前世就知道,她那是隻不過聽了一耳朵,因為比起公主府其他開銷,木炭柴火這些並不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