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荇想了想，已經到這份上了，還是主動出擊。
其實她還抱著一絲絲，淩均沒有前世記憶的希望。
“周先生說你有大智慧，我問你，倘若......我是說倘若，如果......事情還是如今的事情，但結局變了。”秦荇努力回憶從前的細節，又加了點猜測在裏邊，“公主沒來，沒有幫衛帥一把，衛帥也預見了這場陰謀，可他卻戰敗了，你覺得會是因為什麼？”
她其實問的很混亂，她自己甚至都不清楚她到底要問什麼。
畢竟，回不到那時候，也不可能尋求一個真相了。
淩均沉默了好一會，秦荇一點點放鬆：還好，看這個樣子，淩均隻是突然抽風了來找自己，並不是知道什麼......
“衛帥沒有敗。”淩均抿抿唇，歎了口氣，語氣全然不似一個少年，“他早就預料到有人勾結黎骨要害他。火是他放的，兵士沒有死，是他不想再日複一日搭上所有兄弟的性命，拚殺來太平盛世，卻讓小人得利。皇上看不到他的難處，或者說，看到了，也無能為力。”
秦荇聽到一半就警惕地坐起來盯著他。
淩均麵色淡然，還說了最後一句，“他偷梁換柱讓上萬兵士跑了，所以火燒了三天三夜，他那三天派人盯著，一旦火勢有小的趨勢，就加柴、添油。
他的腿，是自己傷的。”
秦荇臉色有點僵，咽了兩次口水，不知該說什麼。
“還有很多事，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淩均湊近了一點。
秦荇搖頭，“不，我不想知道。”
她很亂，很亂。
“淩均，我現在很好。”她心裏隻有這一個念頭，如果有什麼話說，她隻想這個，“我比以前過得好，我想繼續這樣。”
“你，別打擾我好嗎？”
淩均起身，長長歎了口氣，“好。”
我本就沒打算打擾你。
他慢慢往出走，秦荇忽然想起什麼，怯怯問他，“你是從什麼時候......”
“我去了北地，有次傷重，醒來後，就想起來了。”說起這個，他還笑了，“我觀察了你一陣子，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個小孩子。”
“後來發現，是你從前就跟個孩子一樣，所以扮作小孩子，半點破綻也無。”
他出去的時候把門輕輕帶上了。
秦荇還在認真地想，自己從前，哪裏像小孩子。
而且，他說的是，他想起來。
想起來，而不是像自己那樣，認為是做了場夢。
果然，他還是比自己冷酷些。
哪怕那些事是真的，他還能保持足夠的理智，來應對眼前人與事。
秦荇其實反應遲鈍，她還想再問一句，以前沒發現她，而今怎麼發現的。
可躺了一會後，她想出來了。
因為南疆。
公主來南疆，不能說全因為她，很大程度是她努力來的。
她一個什麼都沒見識過的女子，非要與淩琬來南疆，還要到這裏來參與戰事。
他都不用查證，隻靠他的聰明智慧，就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