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帶著餘夢煙去了後院,才走近連廊,就看到兩旁都擺放著盛開的芍藥,粉紅的花朵一看就讓人心生憐愛,走過去才發現,一路鋪到盡頭。
梅茹看得甚是歡喜,她還從未發現後院還有這樣的景致,一路走過去,笑容堆滿在臉上。
“夢煙姑娘,你快來啊,這裏還有呢。”
餘夢煙看著這些芍藥,望著梅茹的歡快的樣子,臉上出現了和悅之色,階前芍藥含笑,一路走出風華,不見春淚盈眶,隻顧好景半晌。迎著梅茹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粉紅直延續到涼亭。
亭下一人獨酌,焚香繚繞,且看去,是鍾離粟。
他,怎會在這裏?他,在等著誰?
這時,一身白衣的鍾離粟回頭看向她,餘夢煙的心被驚到了。那溫暖的笑,直擊她的心房,臉上泛起殷紅。
當鍾離粟走近她時,更是心跳加速,一旁的梅茹卻在偷笑,她仿佛被鍾離粟這種表達愛意的方式給感染了,而此時,餘夢煙腦中想到的就是希望能下場大雨,然後躲進鍾離粟的傘下,可偏偏是晴空萬裏,無一朵雲彩,曬得她都覺得很熱了。
餘夢煙沒有站在那裏待鍾離粟過來將她帶到亭下,而是不顧鍾離粟已經向她走來,自己走到亭下了。
“煙兒就這般不逞我的情?”鍾離粟苦笑著放下已經伸出的手,望著餘夢煙與他擦肩而過,自己去了亭下,轉身說道。
“下有芍藥之詩,佳人之歌,桑中衛女,上宮陳娥。春草碧色,春水淥波,送君南浦,傷如之何!至乃秋露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露,光陰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餘夢煙回頭看了這些芍藥,不禁說道,“都說芍藥含淚別離春,所以有別離草隻說,今日鍾大人倒是擺放了一院子的芍藥,可知煙兒心中有痛,最恨別離,今日所為,不知鍾大人何意?”
餘夢煙偷偷的深呼一口氣,很是淡定的看著鍾離粟。
“煙兒誤會了,其實在下理解的別離卻是不要離開,出去走了一遭,見芍藥開得甚是熱鬧,就將它們帶回來了。”
熱鬧?餘夢煙已經記不起她什麼時候已經拋棄這個在她人生中很重要的東西,如今再次說起來時竟這樣陌生,她是越來越看不明白鍾離粟了,他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我喜歡了解從未知曉的人和事,這樣才會有驚喜的發現,倘若任何事情都在了解的情況下做成,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煙兒所說亦是我的要求,這芍藥甚是鮮豔,還望煙兒不要嫌棄。”
與餘夢煙說話,鍾離粟時刻都要想得很明白才說出口,因為總是擔心餘夢煙的心思會想一件事發展得很長遠,他是沒有能力應付的。
“梅茹,你覺得這些芍藥好看嗎?”餘夢煙突然問向旁邊的梅茹。
“……好看……”
梅茹看了一眼鍾離粟,小聲的說道。
“那你說說看,這裏這麼多的芍藥,哪一朵更好看?”餘夢煙湊近梅茹笑著問道。
“……啊……這個……”梅茹有些懵了,這裏的芍藥都差不多,都好看,“奴婢愚鈍,在奴婢看來,每朵芍藥沒有任何區別。”
餘夢煙聽了,淡然一笑,也不知鍾離粟哪來的這份心思,總是覺得他的愛裏還有一絲絲的好奇,可又始終看不透,走到亭前台階上的一盆芍藥邊上,彎腰捧起一朵芍藥說道。
“這麼多芍藥,每一朵都不一樣,肯定有一朵是你喜歡的,然後你就會去找出培育它的方法,精心照顧它,最後它更加是美豔無比了。”
“昨晚喝了那麼多酒,可是因為見到了最好的那一朵?”鍾離粟很得意的說道。
怎麼可能呢?趙至誠怎麼會是她心中最好的那一朵芍藥呢?餘夢煙驚慌的放下手中的芍藥,轉身很詫異的看著鍾離粟,這樣的歡愉的微笑,讓她心中很是沒有底氣,於是故作鎮定的說道。
“胡說!昨晚我有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趴在地上放聲的大哭大叫,客棧的人被你吵得心煩意亂,最後老板找到了我,接下來你想知道的事情就得問梅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