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蕪一夜未眠,她滿心等著的曲先生一夜未歸。
也是,有了那個女人的陪伴,他怎麼還會回來?
沈青蕪看著鏡子裏憔悴不堪的自己,突然就覺得惡心,胸腔處漫起一片尖錐刺骨的疼。
她無法接受曲南城碰其它女人。
從前是,現在依舊是。
思及此,她深深吐出幾口濁氣,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蔓延的痛意。
王媽見她從臥室出來,立即迎了上去,“沈小姐,您醒了。”
沈青蕪點點頭。王媽是曲南城為她請的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沈小姐要現在吃早飯嗎?我熬了小米粥,先生說您腸胃不好,要多吃些養胃的東西。”
沈青蕪踩下最後一個階梯,扶著闌幹的手不由握緊。
王媽口中的“先生”說的是曲南城。
他還會關心她?
沈青蕪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她看向王媽,終是忍不住問道:“曲南城呢?”
一開口才發現被曲南城捏過的地方生疼的厲害。
王媽笑道:“先生來電話了,說是這幾天有事都不回來了。”
“噢。”沈青蕪淡淡的應了一聲。
原先也是這樣,他總是一走就是好幾日,最近一次甚至超過了一個月,前兩天才剛回來,不然她也不會養隻貓來解悶。
隻不過他今天這通電話擺明了不是因為公事,而是為了他的未婚妻,她養什麼也無法解了心中悶氣。
沈青蕪垂下眼,不做聲的喝掉了王媽端來的小米粥。
是甜的,可喝在嘴裏,舌根卻在發苦。
她忽然道:“王媽,把念城送走吧。”
曲南城不喜歡貓,她現在也沒心思養它。
王媽有些疑惑,但她向來聽沈青蕪的吩咐,隨即點頭應好。
雇主曲先生曾說過,一切以沈小姐為主。
王媽看出沈青蕪情緒不佳,默默的收掉餐具,順便拿走一旁放在桌上的快要枯萎的花。
沈青蕪的視線落在那些蔫了的花上,眼裏忽然閃過一抹微光。
她出聲叫住王媽:“把花放著,先不要扔!”
王媽立馬把花瓶放回原處。
沈青蕪走過去,輕輕的碰了碰夾在花束縫隙中的一朵小花。
那是朵發黃了的茉莉花,像是不小心混進去的,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可沈青蕪還是一眼就瞧出來了。
因為她第一次送給曲南城的禮物,就是茉莉花。
隻是那個時候,曲南城還未曾見過她。
所有人都隻知道她跟了曲南城三年,卻不知道她愛了曲南城七年。
思及此,沈青蕪抽出茉莉,對王媽說道:“我要去一趟花店。”
未曾想這一去,竟讓她碰見了一個故人。
“青蕪,這三年……你過的好嗎?”
麵前的男人,正小心翼翼的問著她。
沈青蕪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麵孔,一時間有些愣怔。
如果說她這二十多年來有對不起誰,這個人就是張恩陽。
她曾經和張恩陽談過兩年戀愛。
他對她溫柔不渝,與桀驁冷淡的曲南城全然不同。
若不是後來曲南城橫空插入,也許她現在已和他結婚生子……
沈青蕪斂起思緒,揚起一抹適宜得體的笑,“我過的很好,你呢?”
張恩陽深深的看著沈青蕪,似要將她每一寸都記入心中。
他欲上前攬她入懷,又念起她如今的身份,終是放下抬起的手,苦笑道:“青蕪,你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了,曲南城要和許如箏結婚了。”
沈青蕪臉上的笑意僵住。
許如箏就是那天她在酒店看見的女人,也是曲南城的未婚妻。
她本想無所謂的答一聲“是嗎”,抬頭間卻看見花店對麵的婚紗店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曲南城和許如箏!
他們宛若一對璧人,挑選著他們婚禮那天要穿的禮服。
她曾經一時興起,也央過曲南城去婚紗店,可他從未答應。
她那時隻以為曲南城不喜這些東西,現在看來,他分明隻是不願和她一起去而已。
沈青蕪隻覺得大腦一片冷麻,一刻都不想在這呆下去,“我還有事,先走……”
她略顯踉蹌的想要離開,卻被張恩陽一把抓住。
“青蕪!”他緊緊扣住她的手腕,語氣迫切,“難道你還要留在曲南城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