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悅靈笑了笑,“別緊張,我不是來害你們的,反而。我還是來幫你們的。”
那男人突然間笑了:“幫我們?憑你?”嗤然冷笑,譏嘲不屑的表情,顯然是不相信趙悅靈的話的。
一個女人,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幫他們?
不是這些男人看不起女人,而是這個朝代裏,除了皇宮裏的幾位,女人的地位著實不高。
有些不悅,三人這樣的目光,但為了鏟除掉容尺素。趙悅靈忍了。
打足了氣,趙悅靈揚了揚下巴,一臉自信的:“爾等大可聽我說完在下定論……”
三個回亓男人互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目帶質疑的望著趙悅靈。
且聽趙悅靈說一會。
趙悅靈略一尋思,便把方才思慮已久的話給三人說了出來,並且?足了信心煽動了三人蠢蠢欲動的心,與她達成合作。
心情愉悅,趙悅靈回了王府。
剛換下一身喬裝的衣服,春緋卻是突然間闖了進來。
趙悅靈見著春緋有些不悅,皺了皺眉:“你怎麼來了?”雖收留了春緋,但這並不代表兩人冰釋前嫌。
且她之前尚是對這春緋起了殺心。被她逃掉,此番來找她,趙悅靈總感覺心裏有些不安,對春緋自然是保持著警惕之心。
但奈何,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紫雲軒,恨不得紫雲軒能出點事情,好找機會來打壓她。
趙悅靈自然不敢冒這個險,在這個關頭弄死春緋。
畢竟,春緋可是她的好姐妹,她的客人。
死在這王府裏,還是她的院子。終究不好。
走近,不經意間,春緋的視線落在趙悅靈繡著細碎小花裙擺下,那雙繡著清水白蓮繡鞋,眸色有些閃過一抹異色。
按說,這鞋子倒是沒什麼問題。
但這一天趙悅靈都沒有出過門,在屋子裏睡覺,鞋子裏卻沾著微微有些濕像是才粘上去的黃土。不覺得很奇怪麼?
不動聲色的把神情斂下去。
春緋笑了笑,手裏端著一盅雞湯:“我方才下廚煮了湯,想著你這會兒也該睡醒了,便給你送來。”春緋小心翼翼地望了趙悅靈一眼:“靈兒,我打擾到你了嗎?”
斂掉眼裏的情緒,趙悅靈麵無異色,卻是婉拒春緋的好意:“不用了,我剛睡醒,並不餓。”
額?
春緋有些失望。
“這樣啊……那好吧。”苦澀的笑笑。
趙悅靈不想跟春緋演戲,便道:“沒什麼事情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見如此,春緋也不留在這裏礙趙悅靈的眼,退了下去。
瞧著春緋的背影,趙悅靈琉璃一樣的眼眸有些複雜。
心有些不安,叫來了丹兒,讓丹兒監視春緋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異樣再跟她稟報。
免得一不小心讓春緋在背後捅了她的刀子。
在花園裏賞花,身旁還坐著在王府裏還算跟容尺素交好的葉侍妾、茗側妃。
容尺素懷裏抱著小三兒,三人行慢悠悠地走著。
想起近日府中鬧鬼一事,茗側妃壓低聲音提醒容尺素:“王妃,這鬧鬼一事著實蹊蹺,您可得小心一下。”
而一旁的葉侍妾跟著附和點頭:“聽說,前晚有人見著了丁侍妾在蓮塘裏照鏡梳頭。”
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葉侍妾忐忑的看著容尺素,有些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可要請個大事回來做法,看能不能給丁侍妾超度亡靈?”
好端端的,突然間鬧鬼,雖被壓了下去,但這王府裏,可謂還是人心惶惶。
容尺素逗弄懷裏的小三兒,低低地說道:“莫不成,你們也相信這神鬼一說?”
“這……”兩人有些猶豫,但看表情無疑都是的。
“王妃,難道您不怕麼?”葉侍妾壯著膽子問道。
不說這鬼本就招人畏懼,且,弄死丁侍妾的,還正是眼前的容尺素。
嗤笑了一聲:“怕?為何要怕?”
若要怕,她倒還是要怕她自己。
畢竟,她也不過是死過一回的人。
隻是上天垂憐,她又一次活了過來。
否則,她恐也要成為這些人中鬼的一員吧?
額?
兩人一時語塞。
迎麵碰到林侍妾跟柔侍妾,兩人俯身給容尺素行禮,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
容尺素讓了兩人起身,葉侍妾喚住兩人,疑惑的問道:“林侍妾、柔侍妾行色匆匆的可是要去那裏?”
兩人頓了頓,互相對視一眼,林侍妾回答道:“鶯側妃病了,妾身正準備去探望鶯側妃。”
鶯側妃是早前進府的側妃,出身不低,是雲恒副將獨女,那副將為救雲恒戰役戰場,是犧牲的烈士。
那副將死時,雲恒曾允諾會替他好好照顧,他留在世上的女兒。
本雲恒是想給鶯側妃安排一門好親事,但鶯側妃不願,雲恒便納了她進府。
那副將位居從三品,官職不低,且又是救命之恩,雲恒不好納她為妾,便給了她側妃的名分。
鶯側妃身體羸弱,生的弱柳扶風,也是個藥罐子,身子並不比容尺素好的了多少。
平日不爭不搶,甚至甚少出聽雪,倒也是個極安分的。
在府中存在感很低,但待人和善,便是有人提起,也是說她的好,不說她的壞。
因此,容尺素對這個太過安分的女人,並沒有太多的印象。
茗側妃挑眉多問了句:“可是怎麼病的?”
柔侍妾、林侍妾沒想到茗側妃會多問,仲怔片刻便答道:“回茗側妃,鶯側妃是不小心吹了風感染了風寒,舊病複發才會病的。”
兩人的臉色有些急。
茗側妃也不多攔著兩人,便讓兩人去探望鶯側妃。
葉侍妾嘟囔了句:“這鶯側妃的身子倒真是嬌弱,這夏天也能感染風寒。”
無心的一句話,倒是讓容尺素給記下了。
“鶯側妃是何時進的府的?”雖早前有聽晴河蘭溪說過,不過那時重心不在這方麵,容尺素倒也沒有多記得。
茗側妃略一尋思道:“鶯側妃進府已經有三年多了。”
頷首,低低說道:“三年多?倒是府中的老人了。”
不解其意,茗側妃道:“王妃且莫要看這鶯側妃進府進的早,拖著一副羸弱的身子。平素裏,王爺納再多的侍妾,對她的恩寵,卻都未有少過。”
“是嗎?”她淡淡一句,太過淡然的神情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茗側妃點頭,“不過王妃且放心便好,這鶯側妃是個心善的,倒是,沒有別的心思,不足為患。”
她也沒多問,隻是尋思著回去讓晴河蘭溪調查一下這個鶯側妃。
逛累了,容尺素別了兩人。
回到同夢吩咐了蘭溪去調查府中各個侍妾側妃後,容尺素想到了什麼,便吩咐晴河:“你到庫房裏挑一些補身子的,送到鶯側妃的聽雪裏。”
聯想到方才在花園裏說,晴河也不疑有他,應允了就退下。
趙悅靈的身子好了些,便主動去找雲恒。
尋思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和她與雲恒之間的變化,趙悅靈覺得萬不能再在屋子裏守株待兔。
不然,還沒有等到雲恒來找她,雲恒恐怕就要忘了她了吧?
自古男兒多薄情,她以為她是女主,雲恒便會對她死心塌地,不管她做了什麼,雲恒也不會冷落她,不會辜負她。
看來,她果然是高看自己了。
便是女主,雲恒是她命定的夫婿,她也逃不過那空窗期。
對雲恒,這回她得多用些心思抓緊了。
不然,等雲恒真被容尺素那狐媚子勾走,便不是她兩滴眼淚,便能讓雲恒回頭的。
且,今晚還有要事要做,趙悅靈怎也不會讓雲恒壞了她的好事情,勢必要容尺素從這王府,這燕京裏消失。
經了那一頓打,在床榻上躺了好些日子,趙悅靈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弱柳扶風,泛著羸弱嬌如花的美,說幾句軟軟話,雲恒便也不忍心就這樣冷著她。
便留了趙悅靈在他的墨竹軒裏。
這一夜,雲恒沒有去容尺素那裏。
容尺素聽了丫鬟帶回來的消息,便也不驚訝。
到底,趙悅靈才是他深愛的女人,而她不過隻是別人塞給他的妻子,怎可能因為一點點愧疚,便移情別戀,從此拋卻那真愛的美人呢?
隻是,這不過是時間問題。
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但這對苦命鴛鴦,容尺素是非打不可的了。
容尺素表麵上無動於衷,蘭溪卻替容尺素急,便是不喜雲恒,卻也不想雲恒再寵趙悅靈。
“王妃,難道你就放任那狐媚子不管麼?這樣,遲早王爺的心又要回到她的身上,被她勾住的。”好不容易才讓雲恒冷落了趙悅靈,這難道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這事豈是急得來的?”
蘭溪抿著唇,想要說什麼,容尺素道:“有時候不爭反倒是比爭得要得到多。本王妃不是傻子,該本王妃的,別人誰也妄想奪走。”
眸中閃過一抹狠厲。
蘭溪心咚了一聲,說不出是欣喜還是什麼。
但見到容尺素,總算願意為自己爭一口氣,不再放任趙悅靈,蘭溪到底是鬆了口氣。
就怕這王妃傻,放不下自己的身份,自以為不愛雲恒,便不願意跟趙悅靈爭。
這後院裏,別人不爭許是好事。
但容尺素坐在王妃的位置上,她不爭,不代表,別人不想跟她爭。
所謂,不想逆襲當正室的妾侍不是好妾侍。
“那王妃,可要奴婢去墨竹軒給王爺傳話,把王爺給請過來?”蘭溪建議道。
容尺素搖頭:“不急。他不來,許還是好事。”
額?
蘭溪不解,容尺素便也不多解釋。
這幾日雲恒天天宿在同夢,那鬼也沒有再出現過。
也不知道,今夜,那裝神弄鬼的人,可會出現?
蘭溪膽子小,守夜容尺素便讓蘭溪早些回去休息,留了晴河還有春景來守夜。
另外,又讓阿七做了安排。
那日鬧鬼,阿七不在,而是察覺了不對勁,但沒有容尺素的命令,他不敢私下行動,便跟了那裝神弄鬼的人去看了個究竟。
雖最後被甩掉,沒有抓住那裝神弄鬼的人,但確實可以證實這是人為,而不是她們口中傳的:丁侍妾回來找她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