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尺素挑眉望向皇後。
其實皇後與她的母親夷光公主關係是挺好的,但是這些年為了兩家的利益,不免生疏了許多。
“昨日你母親進宮了,本宮也跟她提了今日這事。她的回答與你無一。”
“靖寧,你也莫要怪本宮這個做舅母的壓著你緊,本宮這也是無計可施了。”
皇後閉了閉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是在皇後的眼裏,一度看到了絕望。
抿緊下唇,容尺素沒有說話。
朝廷亂成現下這個模樣,她安能什麼都不知道?
秦國公現在投奔了五皇子,皇後能夠指望的也就屬李家,和朝廷中早年追隨太子的大臣。
但這點勢力相比於勢頭漸起的五皇子、七皇子遠遠不夠。
雖說月華公主蕭安盈也同意。向薑國國主蕭青城借兵給二皇子,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燕國與薑國相隔路程來回相隔了五六月的路程,萬一明日五皇子就要反。
等到薑國的兵馬來到燕國,五皇子恐怕早就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下了。
“皇舅母言重了。”半響她吐出這樣一句話。
著實不知曉該怎麼安慰皇後。
也更加不敢再皇後跟前耍刀弄斧。
皇後垂眼看了容尺素幾眼,沒再說什麼,讓容尺素退下。
出了棲華宮,容尺素虎著臉,盡量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她此番被皇後請了過來,雖然是偷偷的,但時下的這個時候,盯著棲華宮的人可不少。
彼時,她自然不能擺出一副鬆一口氣的模樣。
萬一一個不小心,被人曲解成。她跟皇後達成了某種共識,可就得不償失了。
容尺素正尋思著去禦書房找雲恒,這廂,卻被一個小宮娥攔住了去路。
瞧著有些眼熟,似是是剛才跟在申貴妃身後的宮娥。
“商親王妃,我家主子有請王妃跟奴婢走一趟。”
並不表明身份。
“哦?可是有什麼事情?我還要去禦書房拜見皇上。”容尺素婉拒宮娥的話。
宮娥臉上波瀾不驚。“王妃跟奴婢來就是了,娘娘還在宮裏候著王妃。”頗有一種不依不饒的趕腳。
眼珠兒轉了轉,容尺素頷首,輕笑道:“那好吧。”
宮娥仲怔片刻,福了福身示意容尺素跟在身後,領著容尺素到了一座華麗堂皇絲毫不遜色於皇後的棲華宮。
“梧桐殿”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金光爍爍,無不在昭顯她的華貴。
這是申貴妃的宮殿無疑。
跟著宮娥踩踏著青色的鵝卵石,拾台階而上。
被牽引到了宮殿裏麵。
“靖寧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容尺素給申貴妃行禮。
容尺素與申貴妃不常見。感情亦是疏離。
平日裏更是毫無交集,彼時申貴妃讓容尺素過來,恐是為了剛才皇後見她的事情而來。
申貴妃手裏端著琉璃茶盞,帶著精致指甲套的尾指微微翹起。
精致漂亮的臉蛋上著豔妝,飽滿的唇畫得嫣紅,“商王妃無需多禮,快快請坐吧。”申貴妃笑著,不與容尺素端架子。
容尺素一臉的受寵若驚,“謝貴妃娘娘。”起身在一旁坐下。
並不急著問清楚申貴妃的目的為何,而是等著申貴妃自己來開口。
“本宮聽說你明日就要啟程到阮城的水韻山莊裏養身子?”申貴妃淺笑著,妖媚用黛筆把眼線勾的狹長的鳳眼微微上挑。
容尺素如實點頭,申貴妃一臉關心道:“你自小身體孱弱。從未出過燕都,此番阮城雖說不遠,但也著實有些距離,舟車勞頓,可受得住?”
“多謝貴妃娘娘擔心,有王爺在,靖寧並無大礙。”
申貴妃輕笑:“起初皇上還恐怕你與商親王雲恒相處不得,沒想到倒是出乎本宮與皇上的預料。見著你與雲恒相處甚好,本宮與皇上總也能放心了。”
淺笑著,容尺素沒說話。
漂亮的眉毛微顰蹙著。
聽著申貴妃有一句沒一句的打著太極。
始終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策略。
繞了這麼大個彎子,申貴妃見容尺素都不多言幾句,便知曉,恐是在等她來開口。
思慮了一番,申貴妃道:“聽說方才皇後娘娘召見你了?”
含笑的眼眸,墨色的眼仁微微有些深沉,如同浩瀚的天空,一望不到底。
令人膽顫!
容尺素答道:“是的,皇後娘娘聽說靖寧要出發阮城,擔心靖寧的身子,便傳靖寧問了幾句。”
“哦?原來是如此。”
“你母親夷光年輕時,倒是與皇後極好,隻可惜後來,因了一些事情,難免生疏了幾分……”申貴妃低低說了兩句,有些意味不明。
“事情如今也過去了許多年,當初的恩怨淡化,你是夷光的女兒,皇後關心你也著實應該。該關心的話,恐怕皇後都說完了,本宮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聽說你去阮城是為了調理好身子,好早日給雲家添下子嗣。前些日子皇上給本宮尋覓了一個營養師,倒是慣會調理妥當安排飲食。”
“早前這營養師照顧了周婕妤,倒是讓周婕妤懷上了身子。本宮,今日就把這營養師賜給你,好讓你早日誕下子嗣。”
“多謝貴妃娘娘的好意,隻是這營養師是皇上賜給貴妃娘娘您的,給了靖寧,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容尺素有些猶豫,心中暗自冷笑。
申貴妃這是想要在她身邊安排眼線了。
“無妨。皇上向來疼愛你,恐也想讓你早日與商親王誕下子嗣,怎會有什麼不妥?”申貴妃依舊笑著。
推脫不了,容尺素索性就收下。
給申貴妃行了感恩禮。
說了好一會話,申貴妃失蹤不提朝廷之事,反而讓容尺素告退了。
也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離了申貴妃的梧桐殿,容尺素正準備去禦書房裏找雲恒。
這廂,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吉林卻是走了過來,在容尺素的跟前停下,“老奴見過商親王妃。”
“吉公公怎在這裏?”容尺素笑問吉林。
吉林恭敬答道:“皇上正與商親王在議事,商親王見商王妃這麼久還不過來,擔心商王妃,皇上便讓老奴來瞧瞧,順帶領王妃過去。”
容尺素仲怔片刻,答道:“有勞吉公公了。”
吉林笑答:“商王妃客氣了,還請跟咱家來吧。”
領著容尺素到達禦書房,也不忌諱直接進去。
裏麵不單止皇上、雲恒在,就連慕白,還有她老爹容明清也在。
“靖寧見過皇上、慕大人、父親大人。”容尺素給幾人問安。
“靖寧來了,無需拘禮,趕緊坐吧。”皇上道慈愛一笑,讓容尺素在一旁坐下。
容尺素望向雲恒,不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皇上道:“方才才說到你與雲恒,你倒是來的及時。”
容尺素輕笑:“所謂來得早還不如來得巧,靖寧這是來對了時辰。不知皇舅舅,可是在說靖寧什麼?”話有些俏皮。
淡淡的看著皇上。
相隔上一次見,皇上整個人要蒼老憔悴了不少。
多了幾分病態,但與生俱來的皇者威嚴卻絲毫不減。
容明清看了眼容尺素,狀做責備的道:“靖寧,休得無禮。”
“無妨,無妨,難得靖寧進一回宮。”皇帝笑的開明。
對於容尺素這個親外甥女,也是真的疼愛。
容明清輕撫了一把胡子,輕笑道:“皇上您可不能太寵著靖寧這丫頭。”
在禦書房裏呆上一些時辰,眼見天又要黑了,皇上這才放人離開。
路上四人同行。
容尺素也不問容明清、慕白怎麼會在這裏。
暗自思量,也能猜到。
到了宮門,分別的時候,容明清又叮囑關心了容尺素好些事情,讓容尺素好好在水韻山莊那裏玩上一些日子。
瞧著容明清欲語還休,好像有什麼想要告訴她卻又什麼都沒說的模樣,容尺素不由地疑惑。
想問容明清,這廂,雲恒已經拉著她上了馬車。
見容尺素不說話,雲恒問她:“怎麼不說話?可是皇後與你說了些什麼?”
雲恒有些擔心她。
容尺素搖頭:“沒什麼。”抬頭看雲恒:“方才我見著父親的臉色不太好,雲恒,可是皇上與你們說什麼了?”
雲恒頓了頓,揉了揉容尺素的腦袋,讓她枕著他的肩膀,“別亂想,無事。方才皇上不過是與我們商議了一下對此,估摸著,如何來一招引蛇出洞。”
“……”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東西,容尺素與雲恒打算出發阮城水韻山莊。
王府裏的侍妾側妃皆是站在門口裏給兩人送行。
“王妃放心好了,妾身定當會好好打理王府,等候王爺王妃歸來。”為首的秋側妃與容尺素道。
茗側妃、鶯側妃已逝,這府中除了容尺素、雲恒,最說得上話的也就屬秋側妃了。
容尺素頷首,晴河道:“王妃還是早些出發吧,天黑之前若趕不到驛站,就要在馬車上露宿了。”
“嗯。”剛準備上馬車,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姐姐……”
容尺素皺眉,回頭,容娉婷穿著一身勁裝,秀發高束,背著一個包袱,快馬趕了過來,在兩人跟前停下。
因著騎馬騎得太快,碎發散落在額前,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婷兒,你怎麼來了?”
容娉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珍珠小白牙:“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水韻山莊。”
“哦?”容尺素挑眉,容娉婷撇了撇嘴道:“燕都裏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
“可跟母親、父親說了?”
“否擔心了,出來的時候我已經跟爹娘說過了。”
說完,容娉婷小心翼翼地看向雲恒:“姐夫,你莫不是嫌棄我,不想我跟著去,打擾了你們兩個吧?”
容娉婷癟嘴,可憐兮兮地道,“姐夫,你放心好了,我這枚小蠟燭燈光很小的,絕對不會打擾到你們兩個的。”
惹得雲恒一陣好笑:“既然你想跟著去,就一起吧。”
“姐夫萬歲。”容娉婷高興的快要跳起來,巴結討好雲恒,直接把她的親姐容尺素給忘了。
一行人低調出京,原本雲恒想讓容娉婷進馬車坐,他騎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