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以德報怨(1 / 3)

“晴河?”容尺素微微睜大眼睛,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探晴河的?息,早就沒有了。

一旁的蘭溪也紅了眼,“王妃。您不要傷心,晴河也不會想看到你為她傷心的。”哽咽的勸慰著容尺素,淚花在眼裏閃現。

容尺素緊緊抿著下唇,怔怔地看著死透了的晴河。

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內心的難受。

扭頭朝阿七看了過去,阿七一腳把那黑衣人踩在腳下,舉著刀正準備往黑衣人的心髒刺下去。

“慢著。”容尺素喝止了阿七的動作。

阿七扭頭,皺眉凝著容尺素,等待著她的下文。

容尺素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地上的男子精致的臉上還沾著晴河的血:“是誰讓你來刺殺我的?”

黑衣人的眉心蹙的緊,臉上隱隱有些痛苦之色。

奪過阿七的刀,一刀下去。鮮血從黑衣人的臉上透著黑紗汩汩留了下來。

刀疤太深,隱隱可以看到那森森白骨。

“做殺手這個買賣信譽確實是很重要,但你若不說的話。今日。我便一刀一刀將你活剮,送你下去給我的奴婢陪葬。”

生怕黑衣人不相信她的話,容尺素又揮了一刀。

不過這一次的目標不是他的臉,而是硬生生地砍下了男人的一隻手。

前世殺孽太重,這一生,容尺素不想再讓自己的手沾染鮮血。

可總有人不願放過她,硬是要讓踩踏著鮮血,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黑衣人眼睛瞪大若銅鈴,眼珠子快要從眼睛裏跌出來,有些嚇人。

眉心死死地蹙著。斷臂的手。白骨森森,血流不止。

額頭上滲滿密布了冷汗。

見容尺素吃力的拿著刀又要下刀,男人信了她的話,真的不懷疑容尺素是真的會把他活剮。

低沉的聲音暗啞:“我說。”

容尺素頓住了手中的動作。

“是宮裏人讓我做的,是個女子姓秦。其他的我不知道,我隻負責拿錢殺人。”

姓秦?

眸色漸深,黑的嚇人。

宮中姓秦的女子,且有殺她可能的,除了秦嬙還有誰?

容尺素雙手拿刀往黑衣人身上刺了下去,血飛濺了她一臉,加之剛才還幹固著的血,顯得如同修羅一般駭人。

看著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眼睛,容尺素覺得不甘心,又連續插了好幾次,累了才癱瘓在地上。

這一生。她自問不是什麼好人,因她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數。

但親手殺人,倒還是第一次!

阿七和一旁的蘭溪都有些嚇到了。

“王妃,您沒事吧?”蘭溪連忙去攙扶容尺素。

容尺素沒有回答,扭頭給阿七道:“把這個人處理掉。”

什麼也沒問,就讓蘭溪幫忙把晴河攙扶回了王府。

院子裏的丫頭見容尺素渾身是血的回來,紛紛都驚呆了。

王秋晴(秋側妃)聞聲趕了過來,見到容尺素這個模樣,著實也是嚇了一跳:“王妃,您……您這麼怎麼了?”

“沒事。”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王秋晴視線落到躺在軟榻上,臉色已經開始泛青白的晴河,王秋晴猛地瞪大眼睛,“王妃,晴河姑娘這是……?”

“沒什麼。”容尺素揉了揉眉心,不想說話:“秋晴,你先下去吧,我想靜靜。”

王秋晴仲怔片刻,倒也不再多言,乖巧的退了下去。

屋子裏僅剩下容尺素、蘭溪,還有沒氣了的晴河三人。

容尺素走過去,看著晴河。

“蘭溪,你拿五百兩銀子去把晴河厚葬了吧。她跟了我近十年,這些年,也苦了她了,走的竟是如此不安生。”

苦笑了一下,她反應淡薄,但眼裏充斥著太多情緒了。

“不過晴河,你放心吧。你因我而死,你的仇我定當會幫你報,絕不輕饒了她。”

“王妃……”蘭溪想要勸,容尺素似是洞悉了她的想法,搖了搖頭:“不用勸我,我沒事。”

容尺素讓蘭溪把晴河帶回晴河的房間梳洗厚葬,就獨自坐在了軟榻上。

靜靜地,屋子裏隻剩下炭火燃燒,幹枝斷裂的聲響。

阿七回來的時候,見著容尺素頓了頓。

“郡主。”

容尺素挑起薄唇,淡聲問道:“這些日子,你都去那裏了?”

阿七抿緊下唇:“屬下一直跟君公子在一起,之前受了傷在城北的別院裏養傷,後來偶然得知唐閔的消息,就去了桐城追查唐閔的消息。”

“哦?那可有消息了?”

“有了些眉目。王妃放心盡可,相信不用多時就能找到唐閔的消息。”

彼時容尺素也沒有深究唐閔為什麼不在南丘國,而是在桐城,就這樣靜靜的。

這個模樣,嚇壞了阿七。

想開口安撫容尺素也不知道怎麼安撫。

“阿七,你去幫我調查一下秦嬙近日的狀況。任何一個細節都不可以放過,我要詳細的。”不單止是想要對秦嬙下手,且,她也需要判斷那個黑衣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殺害晴河的人,她一定要揪出來!!

“是,郡主。”

阿七轉身,剛想要退下,頓了頓,又返身與容尺素道:“郡主不要太傷心,晴河她……她在泉下有知,也不想郡主您為了她這樣傷心。”

她沒說話,阿七也沒再做停留,轉身消失在了屋子裏。

夜,微微涼。

不知不覺,轉眼三月來了。

雲恒從桐城回來,李天驕與趙行書也沒有再鬧和離的事情,其中,容尺素去看過李天驕兩次。

也沒有得知當初李天驕為什麼去看五皇子,兩人之間到底還存著什麼樣不可告人的秘密。

許久沒有去看太後了。

今日得空,容尺素與容娉婷相邀進宮。

見到兩人到來,太後老人家頗為有些受寵若驚。

激動的都快語無倫次了。

太後如今已經八十高齡,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

說不定那天就會一聲不響的走人,對於孫兒這些,是能多一看一眼是一眼的。

“你們兩個倒是好狠的心,這麼久都不來看哀家一次。”太後怪嗔道。

容娉婷噘著嘴兒,上前挽著太後的手,腦袋在懷裏蹭著撒嬌:“祖母這說的是那裏的話呀,婷兒這不是在忙著學習琴棋書畫什麼的,才沒有來看皇姥姥,這不一有空就跟姐姐來看皇姥姥了嗎?”

容娉婷此舉雖然很平常,但在皇家裏卻是十足失禮的事情。

往日裏看著還不得被訓斥,不過今日就容娉婷容尺素還有太後三個人,太後看著歡喜,容尺素倒也不做那個惡人。

“你啊,就你嘴甜了。”責備的話,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是笑嗬嗬的。

太後長滿著皺褶的手,輕撫著容娉婷的烏發,容娉婷嘟囔著說道:“皇姥姥可不知道婷兒有多想你了,整日都盼著望著能來看皇姥姥,但奈何課業太多,根本就忙不過來。”

“哦?那是如此的話,往日裏,你就與你娘說,你是要來看你皇姥姥,看她敢不敢不讓你來。”

太後這是要給容娉婷撐腰的節奏。

容娉婷眼睛笑若彎月,眼睛成了一條縫。

“那皇姥姥可要記得了。”

“記得,記得。若你娘不吃這套,你倒是讓人給姥姥說一聲,姥姥定是要出宮教訓她一頓不是。哪有娘親不讓孫女來看姥姥的?”太後虎著臉,嗔笑著。

容娉婷嘿嘿笑著。

容尺素道:“姥姥可不能寵壞婷兒了。”

“姐姐。”容娉婷嘟著嘴兒,有些不滿。

容尺素不與她一般見識:“難道我說的不是?”

“好了靖寧,婷兒好不容易來看哀家一次,你就不能讓哀家高興一會兒麼?”太後有些幽怨。

“是靖寧的不是,壞了姥姥的心情,還請姥姥輕罰。”容尺素順著太後的話給請罪。

太後哭笑不得。

也不再深究這個問題,而是問容尺素:“聽說皇後想要做主,把她那外甥女秦嬙許給雲恒做側妃,可是?”

太後雖然年紀已大,平素裏,也不太管後宮的事情,但不代表太後什麼都不知道。

仲怔片刻,容尺素不覺得此事有瞞著太後的必要,頷首點頭:“是的。”

太後有些生氣,重重地砸了下一旁的桌子:“這皇後,我看她是糊塗了,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

容尺素與雲恒的感情最近才緩和了一些,別人許是不知曉,但皇後焉能不知。

竟是在這個時候,想要給雲恒塞人,不是糊塗是什麼?

雖說相府雖然一直站在皇上這邊,並非是二皇子的人,但若沒有雲恒和相府暗中的幫忙。

造反一事,一連牽扯到好幾個皇子喪命流放,二皇子焉能完好無損?

單憑有點兒良心的人,也不能如皇後這樣,做出這般的事情。

簡直是令人發指!!!

“皇姥姥別激動,皇後娘娘許是隨便說說的罷了。並非是真的要把秦嬙許給王爺,再者,秦嬙肚子裏,可還懷著五皇子的遺腹子。彼時五皇子都還沒有死夠三年,秦小姐焉能這麼快改嫁?”

容尺素口頭上是在幫皇後說情,但實際上卻是令藏玄機。

指責秦嬙水性楊花,丈夫屍骨未寒,肚子裏尚還懷著個孩子,就想著要再嫁她人。

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捧著胸口,太後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

“有哀家在的一天,就沒有人妄想可以插足你與雲恒夫妻之間的感情。”太後言下之意是要給容尺素撐腰,容尺素起身謝禮:“謝謝皇姥姥,皇姥姥的恩情,靖寧感激不盡。”

“兩祖孫,與哀家說什麼謝謝。若真的是感謝哀家,往後就多來宮中走走。哀家老了,也不知還能再活個幾天。”太後輕歎。

容娉婷道:“誰說的,姥姥還年輕著呢,怎麼會老?怎的,也得看著小曾孫出生才是,不是?”容娉婷笑眯眯地,視線落到容尺素的身上。

太後頓了頓,旋即道:“靖寧,你莫不是懷孕了?”

眼裏心滿了欣喜和激動。

容尺素有些尷尬,“皇姥姥就不要打趣靖寧,重孫這事,還得看二皇子他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