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尋兒,娘定然不會讓你出事的(1 / 3)

她一個人在黎梵手裏已經很險了。

如今,尋兒出生,隻會憑白給蕭青城多一個威脅雲恒的人質。

懷裏的孩子剛出來,許是累了,這會兒閉著眼睛小憩了起來。

安靜的睡顏。皺巴巴的小臉很可愛。

容尺素把孩子靠近,臉貼著臉。

“尋兒,娘定然不會讓你有事的。”輕聲許諾,暗暗的在心裏盤算著。

生完孩子,她也是極累的。

喝了農家家主媳婦端來的雞蛋紅糖水,緩了一些力氣後,容尺素這才抱著孩子,安然入睡。

並不打算走逃跑這一條路。

身體太差,又帶著個剛出生的孩子,雙腳無力,在這荒山野嶺裏逃跑,不用等黎梵來抓她,她跟尋兒也活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黎梵要帶容尺素離開,繼續趕路前往薑國。

原本做好了讓容尺素等人,長住幾日的農家家主見容尺素才剛生下孩子,她們就要走。有些訝異。

不禁上前勸黎梵:“這位老爺,令夫人這才誕下孩子,身體都還沒有恢複好。這會兒趕路,對夫人的身子可是有大大的不利,往後許是會落下病根,要不再多住幾日吧?”

黎梵墨眉皺了皺,道:“無妨。家父病危,時日無多,尚還在家期盼孫子,我同夫人還急著趕回去,家父看孫子最後一麵。”

順著農家家主的話。也不強調他跟容尺素的身份。

黎梵塞了一錠銀子給農家家主:“多謝你昨日的款待。”

辭別了農家家主,黎梵等人就趕路。

臨的時候,農家的家主的媳婦還給黎梵一些,一大早煮好的雞蛋給黎梵,讓黎梵給容尺素補身子。

這會兒孩子剛生下,容尺素的身子虛的緊。黎梵也不綁著她,就由著她在馬車裏養身子。

把雞蛋給容尺素,“好好的養身子,別耍什麼花樣。”警告了一句,就退了出去。

車廂很安靜,喂了奶後,尋兒睡得很香甜。

馬車顛簸的不算太厲害,加之又有棉衣墊著,倒也影響不到尋兒。

雞蛋並著水吃下,容尺素打開小窗子的簾子,彼時剛進入薑國的邊境。

一種熟悉的感襲了上來。

一闊十年,再次回到薑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裏還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雖然是落到蕭青城的手裏做人質。

但隻要到了薑國,她總有辦法脫身的。

燕國。

半個月了。還沒有尋到容尺素的消息,整個王府、相府都急了起來。

不過為了避免讓遠在邊關的雲恒知曉此事,分了心。

容明清又刻意壓製消息,盡量不讓消息傳出去。

容尺素要找回來,但國家也不能失守。

就算容尺素是容明清與夷光公主的愛女,但國事當前,一個女人,實在是太卑微了。

派出去的人,尋查無果。

阿七等人前往薑國繼續尋,曾打聽到容尺素在燕國與薑國的邊境生下了一個小公子,心裏既是喜,又是憂。

喜的是,盼了等了這麼久的孩子終於生下來了,憂的自然是容尺素現在是在薑國人的手裏。

雖然在那個農家裏找到容尺素留下的血書,讓容明清等人不用擔憂她的安危,可又怎麼可能不擔憂。

得知容尺素失蹤後,夷光公主沒挺住,都要倒下來了。

確定容尺素是被劫去薑國,並沒有直接去戰場。

容明清又挑選了不少武功高強的人,前去薑國,目的,是把容尺素救回來。

一連趕了將近兩個月時間的路,終於到達薑國。

容尺素與尋兒被偷偷送進宮,幽禁在了一處宮殿裏。

避免讓人察覺,前來營救,容尺素入住群樂宮的消息,並未有傳出去。

初入住三天,宮人照顧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隻差沒有行一步跟一步,連著上茅房都要看著她,連續幾天見容尺素並沒有什麼異樣,或者想要逃跑,才慢慢鬆懈了警惕。

五日後,薑國最尊貴的女人,彼時的皇後過來看望容尺素。

慰問了幾句,看著容尺素懷裏的孩子,幾番想要問容尺素討要來抱一抱。

皇後閨名劉月洲,是薑國薄英公的嫡出大小姐。

前世她還是江宴的時候,曾與她有過泛泛之交。

劉月洲為人狡詐,心思陰險。

這會兒,她自然是不敢給尋兒到她手裏的。

趕路時,黎梵等人是男子,不會帶孩子,身邊也沒有跟著乳娘什麼的,生怕孩子出事,不敢拿尋兒來折騰,她也不怕黎梵會搶走她的尋兒。

可是劉月洲不一樣。

這裏是皇宮,乳娘、宮娥要多少有多少,而劉月洲也曾生下過兩個皇子,有照顧孩子的經驗。

這會兒若是把尋兒給她,劉月洲抱走了,她恐怕就要不回來了。

容尺素不給,劉月洲的臉色不太好看。

臉上盡量的維持著笑意:“商王妃這麼緊張作甚?本宮不過是見小世子可愛,想要抱抱小世子罷了,又不會把她給搶了去。”

“皇後娘娘誤會了,尋兒他怕生,恐會驚擾了皇後娘娘鳳威。”淡笑著婉拒,很平靜,絲毫不被劉月洲所懼。

“哦?是這麼啊?”劉月洲顯然不相信容尺素的話,而容尺素自然也沒指望劉月洲會信。

平淡的頷首點頭。

如此,劉月洲倒也沒有堅持要抱尋兒,隻是問道:“孩子多大了,可取名字了?”

“王爺出征前取了。”

“什麼名字?”劉月洲問容尺素。

“千尋。”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劉月洲低低說了句,睨著容尺素懷裏的孩子:“千尋,雲千尋?倒是個好名字。”

嘴角彎了彎,略有一抹莫名的笑意。

頷首,容尺素沒接話。

劉月洲道:“趕了兩個月的路,商王妃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若有什麼不適,缺了少了什麼,讓紫橡來找本宮稟報一聲便可。”

“謝皇後娘娘。”

她進退有餘,不擺架子也不發脾氣,作為一個人質俘虜,容尺素淡定的讓劉月洲訝異。

笑了笑,劉月洲沒說話,留了她的宮人紫橡在這裏伺候容尺素,就離開了容尺素目前居住的群樂宮。

雖然沒有奪走尋兒,也沒有綁著容尺素。

群樂宮裏裏外外卻是把守了不少宮人和侍衛,便是連暗處裏都藏了許多暗衛。

雖然看不見,但容尺素卻能感覺到那暗處裏的氣息。斤向尤技。

在群樂宮住下,但群樂宮裏沒有一個是她的人,容尺素不得不提防。

不管是用膳還是睡覺,便是連沐浴,容尺素也寸步不離尋兒,把尋兒留在身邊,看的死死的,生怕這些宮人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就把尋兒給抱走了。

燕國與薑國初次開戰,雲恒領先一步,奪回被薑國搶走的一座城池,以三萬戰七萬,損了薑軍三萬兵馬,把薑軍擊退十裏之外。

狠挫薑國士兵銳氣。

而這時,燕國士兵士氣大漲,當下就讓人送了捷報回燕國報喜。

初次開戰,就登了先捷,依照這個形勢下去,相信不出一兩年時間,定能攻到薑國首都。

可恰也是在這個時候,容明清怎麼瞞,也沒有瞞住。

雲恒還是得知了容尺素失蹤的事情,南坪野一戰,不幸被襲,損了三千兵馬不說,自己還受了不輕的傷。

傷還沒好,雲恒承受不住內心的自責,一瞬墮落,無心打仗,竟是在這個時候,借酒消愁了起來。

江則蘇、趙行書看著有些恨鐵不成鋼。

遊說了雲恒好幾遍都沒用。

雲恒依舊我行我素,借酒消愁。

而這個消息傳出去,薑軍乘勝追擊,屢屢來燕營偷襲,又損了不少兵馬。

若不是當日池生反應的快,連軍糧都要被薑軍給燒毀。

趙行書這回可真的是忍無可忍,直接找上了雲恒,提著雲恒的衣領,對著還在喝酒的雲恒臉上直接掄了一拳,頓時,左眼就青紫了起來。

雲恒怒了,也還了趙行書一拳,趙行書捂著被打腫的嘴角,吐了一口鮮血,恨恨地的給雲恒道:“還好你還知道還手,雲恒,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鬼樣子?就你這樣,你還有什麼本事帶兵打仗?再這樣下去,你可知,這十多萬的雲家軍就都要被你害死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雲恒瞪了眼趙行書。

“我說什麼,你她娘的還不明白嗎?你她娘的是喝酒喝傻了吧?弟妹現在還在薑國人手裏,你她娘的要真的惦記著弟妹,要救她。”

“你現在就不該是在喝酒。你的士氣呢?你的雄心壯誌呢?都特麼的被狗吃了吧?”

趙行書吼完,指著賬營外,給雲恒道:“你特麼的出去看看,都什麼樣子了?這些都是效忠你雲家一輩子的雲家軍。”

“都是燕國的子民,他們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嗎?你就要這樣踐踏,把他們的性命當作兒戲?多少年的出生入死,你都不管了麼?”

“你在胡說什麼。”雲恒的怒瞪著趙行書。

見雲恒生氣,江則蘇與池生想要拉住趙行書讓他不要說了,都拉不住。

“該是我問你,你在做什麼?把自己灌醉了的確是可以什麼都忘記,什麼都不想。可你不想想,我的弟妹,我的侄子,你的媳婦,你的妻子,你的兒子,現在還被藏在薑國那裏。”

“你把你自己灌醉,的確是好了。可你想過她們現在有多危險,她們還在等著你去救她們嗎?你忘了你還要去給江宴報仇嗎?”

“雲恒,你特麼的孬種,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一味隻知道逃避,當年江宴你是,現在你也是,我趙行書真他娘的看不起你。”

趙行書罵罵咧咧,又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雲恒臉色很難看,陰沉不定的看著趙行書,最後直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啊……”痛苦的大喊了一聲,青筋盡暴。

充滿血絲的眼,全是痛苦自責。

他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隻是……

他隻是自責,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出征前,那小女人還滿心期盼自己早些凱旋平安歸來,一心想著他。

而他確實是打贏了一仗,挫了對方的銳氣,可他卻把她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