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佑一句話噎住,楚辭知道自己得罪了他,卻很無奈。
“小佑,叔叔道歉。”“我不要你的道歉!企圖拋棄我的人,小佑一輩子都記得!”瞪大眼睛,天佑憤憤不平地說。而他尖銳的聲音,卻讓安千寵顰眉:“小佑,不能對長輩沒有禮貌。”她轉身捧住他的臉,認真地搖頭。
望著那雙充滿教育意識的眸子,天佑半晌才溫吞反駁:“對我禮貌的人,天佑才會對他禮貌。爹地說過,一味的對別人好,人家不一定領情。”“……”他越說楚辭的臉頰越滾燙。這個孩子到底哪兒來的,伶牙俐齒,一點虧都不吃。
小轎車停在樓底下,天佑拽著安千寵下車,不讓她和楚辭說話。
見她搖頭,楚辭隻好失望地站在原地,望著她們離開比了個打電話的動作。
回到家,大燈照亮了整個屋子。
天佑開心地跳上沙發,他差點以為自己會被丟在馬路上呢,那也太可憐了。
都怪那個壞心的叔叔,哼,他現在就跟他搶漂亮阿姨,氣死他!
“天佑,喝點牛奶,準備睡覺了。”把杯子遞給他,天佑皺了皺眉頭:“我不喜歡喝牛奶。”望著漂亮的粉紅色杯子,他厭惡地撇過頭,然後小心翼翼看著安千寵的臉色。
她顰眉,不打算妥協:“不喝麼?那現在告訴我你爸媽在哪兒,我馬上送你回去。”“……”他才不信漂亮阿姨會那麼殘忍。天佑撇過頭,一副讓人無可奈何的模樣。豈料安千寵竟然說:“現在那麼晚了,我是沒辦法找到你父母。不過晚上你就得一個人睡了。”“我不要一個人睡!”他怕。
天佑鼓起臉頰,眼底滿是對牛奶的厭惡。見安千寵笑得一臉威脅地舉起杯子,他頹喪著臉:“真的要喝?”“或許我對牛奶過敏呢?”他突然狡黠一笑。
“……”過敏還能或許的嗎?
安千寵故意瞪眼,不讓他忽悠:“不想喝,別找那麼多理由,這樣才是好孩子。阿姨隻喜歡好孩子哦!”“天佑是好孩子。”他嘟著嘴,無比認真地說。然後苦著一張臉,捧起粉色杯子,咕嚕嚕把牛奶喝了,弄得滿嘴邊都是白色圈圈。
安千寵忍俊不禁,起身幫他找紙擦,沒想到他已經擦完了。
做了個想嘔吐的動作,天佑放下手絹,搖晃著走向房間:“漂亮阿姨,你一會要進來和我睡覺啊。”看著男孩搖搖晃晃的身影,她忍俊不禁。還沒聽說過,喝牛奶也會醉的。
隻是撿起沙發上的手絹時,一股涼氣從心底湧起,讓她猶如雕塑一般定在原地。
拓……手絹的右下角竟然用金絲線繡著一個拓字!?
她不敢置信地把手絹放在眼前,仔細端詳著那個拓字,心底的涼意變得越發冰冷。
這天底下,還有誰像他一樣喜歡在自己的東西上,用最奢侈的方法刻上自己的名?
小佑怎麼會有那個男人的手絹?頹然放下手絹,她怔怔地望著男孩的房間,一顆心砰砰直跳。
這一夜,安千寵睡得格外不踏實。
她夢見自己回到了華家,那個男人在她的胸口上,一刀一刀,刻下拓字。
驚醒時,夜盡天明。
擦了擦額角的薄汗,她順手把鬧鍾拿到眼前:七點多。疲憊地捂住頭部,視線轉向還摟著自己腰部的天佑,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
“漂亮阿姨,你這麼早醒了?”不知什麼時候天佑醒來,一雙純真的眸子盯著她。表情一怔,她連忙回過神:“恩,你困就再睡會。”“好。”幫他重新躺下,安千寵小心翼翼地下床,然後關上房門。
天已經亮了,可是昨晚的夢還在她腦子裏,那一幕真實得讓人害怕。
驚魂甫定,她剛坐下,一陣鈴聲響起,嚇得她尖叫著從沙發上跳起來。
oh,mygod!一大早,誰來敲她家的門?
拍了拍胸脯,怕鈴聲吵醒天佑,她急忙過去開門。
眼前見到的,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妖豔、美麗的外國女人。三十歲左右。精致的麵容下,是一身性感的黑色吊帶裙,腳底踩著香奈兒最新款的高跟鞋,處處顯著高貴與典雅。
“您好,請問找誰?”在巴黎見過不少類似打扮的貴婦,安千寵很快反應過來。
對方柔媚的眼珠子往她身後探去,看不到人,聲音焦急道:“聽說你在機場撿到一個孩子?”她的中文不是很好,帶著濃濃的外國腔。
安千寵挑眉,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女人,突然覺得她和天佑有點相似。
“你……是天佑的媽媽?”她不是很肯定的詢問,因為天佑的外表很像東方人,唯有那雙眼睛,偶爾會在燈光的照耀下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