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叔是琳達叫來屋子裏的。她說怕自己暈倒無人知道,非讓華拓找個人在自己房間守著。
這會兒見她裹著被子出了屋子,老人一臉茫然地跟上去。
書房裏,華拓正結束一次視訊會議,眉眼之間露出疲憊。聽到敲門聲,眉間更是緊蹙,因為他知道,這麼粗魯叫敲門的華家隻有一個。
“進來。”裹著被子,顯得有些可笑的琳達神經兮兮地走進去,察覺男人眉間的疲憊時,如柳的細眉顰起。
“你怎麼了?”他屏息厲眸瞪去:“怎麼了的是你,裹著被子在家走像什麼話?”琳達無辜地眨眼,謊話說得理直氣壯:“人家怕細菌感染你嘛,親愛的,你的表情好蒼鬱,我給你按按肩膀。”她剛想靠近,突見邢書從某個地方竄出來,擋在她身前。琳達咬牙瞪著他:這個人是華拓肚子裏的蛔蟲嗎?還沒說話就知道華拓想阻止自己靠近!
轉眼她笑的燦爛:“好吧,我知道你有嚴重的潔癖,沃爾奧家族的人都有自己的怪癖,我懂。”書房的空氣開始凝結,華拓驀地一掌拍在桌上,字字清晰:“我早就和沃爾奧家族毫無關係,不想被我趕出去,你可以再羅嗦。”怒火燎原,卻凍得人渾身哆嗦,琳達抓緊被子訕訕一笑:“我說錯,說錯!對了,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他斂眉,態度冷漠而疏離。
琳達無奈歎氣,自己繼續說:“那個千寵你打算怎麼安置她?要不要我幫忙什麼的?聽說她四年前拋棄你,你不像是那種心胸寬大的人呀!”“……”沒有注意到男人的臉色,她繼續在導火線上點火:“親愛的,雖然剛開始我覺得她還不錯,而且能讓天佑聽話,還蠻喜歡她的。但是她畢竟為了某個男人逃開你的身邊,這頂綠帽子戴在頭上,你怎麼會毫無動靜呢?”“邢書
書房瞬間變得寂靜,靠在軟椅上的男人異常沉默。
冷寂的眸子望向窗外,夜色降臨,轉眼間白天已經被黑影覆蓋,他的心也不再向四年前一樣淡然。
深夜,窗外祥和安靜。
端坐在窗戶旁邊,望著天空中的圓月,安千寵開始想念身在巴黎的許姨。
她在地球的另一端過得好麼?有沒有想自己了。
“在想什麼?”黑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男人低沉若大提琴的聲音響起,猶如在心尖兒上波動一根琴弦,她嚇得跳轉過身。
兩人離得很近,鼻尖拂過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她的心髒開始快速悅動。噗通噗通的聲音,仿佛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一樣。
“少爺,你怎麼來了?”他不是應該和琳達小姐在一塊麼?
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進來,勾勒出男人右側的臉頰,兩外一側被黑暗籠罩。他伸手勒緊她的纖腰,語氣有些低沉:“怎麼,不希望我來?”“沒有!”她急切的回答,怕他不信,小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服。轉而表情變得很黯淡:“對於小佑和琳達來說,我是個壞人了吧。”用手托在她的臀部上,當兩雙眸子相視的時候,華拓仔細端看著她的眼睛,但是屋子的視線太暗,什麼都看得不真切。
聲音帶著蠱惑:“琳達不會介意。”耳旁拂過暖風激起波瀾,她想問,眸光閃爍了下卻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你的小腦袋裏,又在想什麼?”沒有聽到提問,華拓深邃難懂的黑眸斂下,嘴角嗪著一絲弧度,卻沒有笑意。
心裏暗忖:這四年,她的忍耐力倒是練得不錯,能忍住不問了。
“少爺,你不怪我麼?”從回到華家,她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卻害怕得到揪心的答案。
今晚窗外明朗,月影清晰,繁星漫天,連她的聲音都變得清脆。狹長的睫毛微顫,黑眸露出一瞬間的銳利,隨即掩去:“你回來就好,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從沒覺得他的聲音那般迷人,安千寵感動得傻傻望著他喜極而泣:“真的嗎?”“當然。”隔天醒來,腦子裏還重複回應著那兩個清晰的“當然”,她高興地伸手摟住旁邊,隨即驚起。
身旁空蕩蕩的,他……已經起床了麼?
手掌摸著冰冷的床位,安千寵帶著疑惑,雙腳下地,踩著拖鞋往外走。
打開房門,就見沐姐恭敬地站在門口,麵無表情。
她心一緊,還是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沐姐,早餐是什麼?”沐姐彎腰低頭:“琳達小姐想要吃西餐,所以少爺讓人準備了。如果小姐想吃其他的,可以跟我說。”“沒關係,我也想吃西餐了。”無所謂的笑笑,她回屋換了衣服和鞋子,然後下了樓。抬眼的瞬間,目光定格在華拓為琳達倒牛奶的動作,她的心一緊,眸子露出不安,整個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