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9年7月8日,晨,晴天。
全椒縣衙裏正在進行一次熱烈爭論,原因是洪仁玕竟要親自率領迎親隊伍,前往那八千炮灰駐守的駐屯營地,去麵對李昭壽的送親大軍。
“不行!叔王你不能去,”貴福哥生氣的道;“那李昭壽見你在軍中,說不得會立即下令進攻,而咱們戰士因顧慮你幹王的人身安全,必然會耽擱點火的時機,這往往幾秒相差,就意味著要少轟殺多少敵軍你明白麼!而且在撤退途中,你老人家身份尊貴,目標顯著,可能很快就被俘殺,這樣太得不償失了!”
洪仁玕卻耐心的解釋道;“殿下,臣必須要去!因為那李昭壽不是傻瓜,如果我們倆當中~~一個夠分量的也不在那軍營中出現,那李昭壽難道不會想到我們用了疑兵之計麼?沒有夠資格的人跟他周旋對質,難保他不立刻進攻,那時就算他衝營時被炸死三二千人,但是他也破了您的疑兵之計,如果李昭壽驅散那些練勇後加速行軍,不用一個時辰就能趕到全椒城下,到時戰局豈不是徒生變故?”
“那也不行,”貴福哥堅持道;“隻要這八千人能拖延兩個時辰時間,孤可能就已收拾了張國瑞的人馬,等他李昭壽到來的時候,可能正好過來送死。”
“殿下啊,軍機大事可僥幸不得啊!”洪仁玕強調道;“那李昭壽既然久經戰陣、必然梟狡如狼,如果知曉你我都不在營中,他肯定猜得到營中並無精銳,到時候再聽到全椒城下喊殺震天,他豈有不衝營而過的道理?隻有他親眼見到我幹王洪仁玕就在營中,他才會以為我們營中是暗藏精銳,而以老弱誘敵,他沒把握輕易攻破營寨時,才會耐心等待張國梁部前來彙合,才好來個前後夾擊啊!”
貴福哥忿忿道;“孤要全力對付那張國梁,除了那隊迎親的鑼鼓雜耍民樂隊,沒有多餘的人馬與你作護衛!”
“無妨,”洪仁玕用手頂了頂眼鏡片,平靜的道;“臣帶外事衙的姚有誌、餘定安,信茂林三人足夠了,本來他們也是婚使。”
“呃哦?”貴福哥目光一凝,問道;“叔王,難道你還準備和那李昭壽交涉婚事?”
“不錯,”洪仁玕平靜的回答;“如果殿下在全椒城下大敗張國梁,再揮軍來援助微臣,那李昭壽見我軍軍勢浩大,必然會心誌動搖,臣就在軍前招之,隻要他肯回頭嫁女,咱們既往不咎,仍舊讓他作國丈,榮寵無人能及!”
“愚蠢!那時老子還要這個首鼠兩端之輩做什麼國丈!”貴福哥一怒說了粗話;“老子到時就揮軍滅了他,老子要他的地盤滁州、來安!”
“幼主殿下要滁州也無妨,”洪仁玕笑道;“正好讓他回軍擊垮福建提督李若珠,而後咱們聯軍圍剿儀征的德興阿,進而襲占揚州,而後把揚州、儀征兩城交予他李昭壽,揚州不比滁州繁盛得多麼,此乃驅虎吞狼之計,不損我軍實力,不比單純剿滅他強些麼?”
“嗬嗬,”貴福哥冷笑道;“叔王倒是想得一廂情願,隻是李昭壽那廝私鹽販子出身,莫要被他拿下閹了下酒。”
“無妨,”洪仁玕;“不試試的話,殿下那兩萬兩銀子不是白花了麼,就算被持死節,也算報答了天王陛下的知遇之恩。”
話說到這份上,貴福哥覺得再勸也是無用,於是吩咐道;“典詔使!傳令暗夜師的師帥劉老根,讓他選調二百精銳,跟隨護衛幹王殿下,許他危機時便宜行事,如果幹王殿下有什麼不測,讓他也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