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1月7日中午,前法國炮兵少尉,現任太平軍洋炮教習梅爾維坐在船艙裏,吃完了特意為他準備的午餐~~白酒配燒豬扒。
而後,這位二十三歲的梅爾維少尉平靜的用餐巾幹淨嘴巴,在兩名等候已久的幼主侍衛陪伴下,走上甲板,去謁見那位喜歡屠戮歐洲人的太平軍惡魔少君,也走上了他自認為是斷魂之路~~~在此之前,和他一同被俘虜的十名法國炮兵,已經被處死了五名。
梅爾維少尉所乘之船是一艘大型劃艇式戰艦,可搭載一二百人,並有上下兩層艙房,這是太平軍幼主的臨時座艦,江麵上還百餘艘小型劃艇,這些滿載火炮彈藥的劃船將溯江而上,前往蕪湖。
此外,江岸上還有一支二千多人騎兵跟隨著船隊,聽說幼主殿下在蕪湖登陸之後,還要乘馬趕赴蘇州,而這位幼主殿下之所以沒有選擇乘馬快速趕往目的地,是因為他的一名愛姬懷孕了,怕馬匹顛簸動了胎氣,所以才選擇乘船,看來這位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君主還蠻有愛心、很會細心體貼女人的呢。
不過,梅爾維少尉知道自己的命運極不樂觀~~~自從那日在寧波浙海關海灘上,這位假扮盜賊的少年暴君親口下令將二百多名法軍戰俘打碎下巴,每人灌下幾磅鴉片,再把嘴巴縫上而活活毒死他們時,梅爾維少尉就知道這位少年叛軍首領極度痛恨歐洲人,絕不會放過剩下的白人俘虜。
他的猜測也逐漸驗證了,當這些叛軍工匠們在法軍炮兵俘虜的指導下,修複了四門十二磅法式步兵炮,並完整的掌握了從被擊毀的炮艇上俘獲的兩門三十二磅卡隆炮使用方法後,隨即就處死了被榨幹利用價值的十名法軍炮手,甚至解釋都不解釋,連個理由都不給就拖到刑場上斬首了。
今天終於輪到了自己上路了,難得這位叛軍小首領還在殺死自己以前,還賞賜了一餐過得去的肉食,並且還要見上自己一麵,估計是因自己好歹是個受過教育的軍官,想在處死前再調侃嘲諷一番吧···
梅爾維少尉出了艙門後,在左右兩個精悍衛士監視下,邊走邊正了正衣領和袖口,盡量顯得更端莊一些,他想作為一個文明人,死得體麵尊嚴一些。
走了十幾步就來到了前甲板,甲板周圍和船舷兩側戰了很多拿著連弩和火帽擊發步槍的衛兵,那位太平軍少年幼主正坐在甲板中間一張鋪著白桌布的圓桌前,桌前放了幾箱洋酒,身旁還圍繞著八九個穿著錦袍的黃種年輕女子。
“啊,請這邊來,梅爾維先生!”
幼主貴福哥見到梅爾維少尉很高興,用英語熱情相邀道;“我在海關俘虜你們這群法國佬時,順帶著也得到些軍官補給品,這些法國酒雖然不是出產於波爾多酒莊,但也算是不摻假的洋酒了,聊勝於無嘛,不過我的女人們卻不喜歡紅酒的味道,說它象馬尿!哈哈哈,來一杯吧,梅爾維少尉,醇酒美人,屬於會欣賞的男人!”
梅爾維少尉毫不猶豫結果裝酒的瓷碗(沒有玻璃杯)一飲而盡,而後又伸著碗要求;“謝謝閣下,能再來一碗麼,對於一個法國低級軍官來說,隻要是法國酒,就足夠美味了。”
“坐下來慢慢喝吧,我的朋友,紅酒這樣牛飲可品不出滋味來。”
貴福哥擺擺手,製止住身後女人們的偷笑,示意梅爾維就座道;
“今天葡萄酒管夠,回去你還可以帶上幾瓶,因為這裏除了你我就沒有人欣賞它了。”
梅爾維少尉咕嘟咕嘟又喝下一碗,擦了下嘴巴道;“謝謝,可是我還有明天嗎?我已將開花炮彈長短炸信的製作方法,使用方式、操作流程都傳授給閣下的炮兵軍官和工匠們了,對您來說,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馬上就會象其他戰俘一樣被殺害···”
“NO,NONO(不不不),請不要用殺害戰俘這樣的字眼,因為你們不配,你們根本不是戰俘,隻能算是強盜和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