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長·沙城湘江西岸的嶽麓山自古就是文化名山,西晉以前為道士聖地,曾建有萬壽宮、崇真觀等。
北宋開寶九年(公元976年),潭州太守朱洞在原僧人辦學的遺址上,即嶽麓山下的抱黃洞附近正式建立起了嶽麓書院。
南宋理學家張栻(南軒先生)出任山長後,嶽麓書院成為湖湘學派的發源地,培養出了一批“嶽麓巨子”,發展至今是名副其實的‘千年書院’,是古代華夏漢族的著名書院,位列中國曆史上的四大書院之首。
王闓運這時候突然提出讓幼主貴福哥參拜嶽麓書院,是有其深刻含義的!
因為嶽麓書院的治學基礎思想是儒家文化,強調的是尊卑有序、等級有別、主次鮮明的社會倫理關係。 同時也是天下儒生學子的至高學府,儒道聖地。當然這也是王闓運帝王學的理論基礎。(係出同脈麼,所以有廣有市場人脈)
如果太平軍幼主願意參拜嶽麓書院,這也就意味著太平天國接受了儒家文化為基本治國理論,確保儒道文化在中國文化思想領域的統治地位沒有動搖,在新朝還是國學國教。那麼這也安撫了中國廣大的儒生知識分子,意味著他們讀書當官的特權沒有受到侵害,改朝換代,更改國號而已,正好給大批底層的讀書人以嶄露頭角的機會啊!
所以王闓運算盤打得很精,如此一來,天下讀書人和各地漢族官吏投效者還不如過江之鯽?自己這開國第一文臣,天子之師,太師國相之位豈不是穩穩的?
幼主貴福哥聽到這個消息,沉寂思考了兩分鍾,而後臉上浮現出寓意難明的,經典曖昧的微笑,慨然道:
“王尚書所言甚是!待過一兩日,孤把軍務稍微理順一下,就由先生陪同,親往嶽麓書院祭拜如何?”
王闓運大喜,離座拜道;“不敢請,固所願也!臣遵旨!”
“好,好,”貴福哥輕輕頜首,抬手虛引道:“先生文質之軀,一路勞頓,且先去好生安歇,孤還要與諸位將主接著商議軍務呢!”
待到王闓運行禮退下,貴福哥嗤的一笑,譏諷道;“都什麼時代了,還特麼推崇這些老掉牙的陳腐學說,那儒家治國理論真的有效,滿清王朝就不會被幾小撮洋鬼子揍得滿地找牙了。”
於是室內三人都笑將起來,他們可都是堅信槍杆子裏出政權的造反派啊,李秀成問道:
“那麼,殿下隻是敷衍他,不準備去嶽麓書院祭拜了?”
“不,去還是要去的,因為犯不著跟這些儒生過不去,”貴福哥說道;“目前,咱們需要團結籠絡各方力量,盡量少折損些民族元氣,匡複中原之後,也還需要這些舊知識分子普及教育,提升全民的識字率呢,不過讓咱們太平軍奉行這腐儒文化為國教,特麼的還是免了吧!”
李世賢愕然道:“那···那,殿下既然把儒生說得如此不堪,那還為什麼要拜啊?幹脆遵循老天王的諭旨,屬下帶幾千人去把這鳥書院徹底拆了完事,反正咱們已經砸了一回了。”
“曖昧,要曖昧啊,”貴福哥不屑的看了看不懂政治的李世賢,開導道;“兵書有雲(自己亂編),天下未定,敵友未明,化敵為友,以眾擊寡,王道也!”
看著堂弟懵然眨巴著眼睛,李秀成解釋道:“殿下的意思是先去嶽麓書院作個扶持儒家的姿態,這樣咱們就能先把那些讀書人拉到咱們一邊,而後驅逐了韃虜,恢複咱們漢家江山,再回頭慢慢收拾改造那些臭老九。”
“哦···”李世賢點著頭嘀咕道;“···真陰險啊!”
接著三人的議題就是如何改編以朱衣點、汪海洋等將領的右路‘回朝天軍’,其實這說起來很簡單,按照常·德改編的範本照著執行就是;擇其精壯編入近衛軍,老弱遣往倵漢地區,參加工業基地的修築,轉變為生產建設兵團。
最後的一個問題就是俘虜處置問題。攻破長·沙後,共俘虜湘勇楚丁近萬人,這些團練武裝都屬於湘軍體係中沒出過省二線部隊,因此沒什麼血債,貴福哥的處理意見是不能就地釋放,因為湖·北大冶鐵礦和茳西萍鄉煤礦都缺采礦人手呢,這批俘虜正好填充進去, 強製他們義務采礦三年,而後再轉為煤礦工人,計籌計薪,總之這批人是要和礦鎬結緣了。
李秀成他們當然沒有意見,接著貴福哥又給李世賢下達了一個任務,平定湖喃過程中,至少再抓十萬俘虜;少殺湘軍,多抓俘虜,都是漢人,那麼殘忍幹什麼。把他們抓回來勞動改造,變廢為寶才是正道啊···李世賢開竅的表示明白,保證堅決完成任務。
一番研討後,夜色已深,貴福哥哈欠連連,於是暫時談到這裏就散會了,不過臨散時,貴福哥把李秀成留下來又交代了幾句,主要是安排後天去拜祭嶽麓書院的事宜,隻見貴福哥輕描淡寫的對李秀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