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願意再麵對這些幫凶,賈璉便拉著靜涵開口道:“這裏既然無事,那孫兒就先告退了。”
說完竟然不等著賈家的老祖宗發話,夫妻兩個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了,他肯定是知道了!所以開始報複了!”
王夫人似乎被驚得有些神誌不清醒,不過馬上便被賈母給喝止了。
“老二家的這是佛堂待久有些糊塗了,怎麼淨在這兒一勁兒的渾說。珠兒還不快把你娘給帶回去。”
賈珠和裴茹可能是這裏唯二不知情的人。
但是親耳聽了剛才賈璉他們說的那些話,再看看太太的反應,兩口子心裏也隱隱猜到了一些真相。
那是一個讓他們夫妻不敢相信的真相,如今老太太發話這兩人便趕緊攙扶著王夫人,一路逃也似的回了他們二房的院子。
甚至一直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的邢夫人,知道這事兒實在嚴重,便也趁機跟著一塊兒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了賈母和她的兩個兒子。
“老大,你看璉兒接下來還會幹什麼呢?”
“老太太那個逆子剛不是說了嗎,他是咱們榮國府的繼承人。所以您放心,他自然不會對咱們賈家怎麼樣。”
“可是王家……”
賈赦絲毫不理會開口說話的賈政,而是繼續對著家母說道:“聽璉兒的意思,好像他不知從哪兒知道了兒子不知道的當年的真相。
隻是當年的事情,兒子都不清不楚的。
所以如今璉兒到底會怎麼樣,兒子也真不知道。
不過您放心,當年您老人家不是親口說了,沒有人對張氏和瑚哥兒出手嗎。
既然如此,璉兒自然也不會對誰怎麼樣,您也就不用擔心。
要是沒事兒的話,兒子也先走了。”
看著大兒子出去的背影,賈母深深歎了口氣。
當年那個時候京中人人自危,她又怎麼會為了一個戴罪張家去得罪如日中天的王家呢。
“老太太……”賈政看著賈母,一臉的欲言又止。
賈母卻無力的擺了擺手,“好了,你回去還是叫王氏今後就在佛堂靜心禮佛吧。
是該叫她在佛祖麵前懺悔一下她犯下的那些罪責。
也許璉兒能看在王氏誠心的份兒上,真的能放過珠兒和寶玉。”
……
“爺就這麼直接跟他們把事情挑明了?”賈璉兩口子才回到東大院,靜涵就忍不住的問道。
“我已經忍不住了。我實在是不能再麵對著她這個殺母弑兄的愁人,還得擺出一副對待長輩的恭敬態度。
而且現在這樣就挺好。
雖然咱們手裏沒有證據,那個王氏也同樣沒有承認當日的罪行。
但是咱們不是也沒有承認對他們出手了嗎?
這樣大家都一樣的心知肚明。
就是要讓她知道是誰動的手,但是又讓她無可奈何。
就這麼整天提心吊膽的滋味,也該叫她好好嚐嚐。”
看著賈璉那咬牙切齒的樣子,靜涵抓著他的手也讚同道:“爺說的對,若是直接出手要了她的命多沒有意思。
得讓王氏一直活在這種驚懼擔憂中,那樣才算對她的懲罰。”
“如今我才終於知道,家裏人竟然對母親和兄長的死全都知情。
他們就那麼看著我認賊作母,卻從來都不曾阻攔。
那接下來我也該叫他們嚐嚐這種明明心知肚明,卻還有苦說不出的滋味不是正好。”
靜涵上前抱住因為滿心的恨意而赤紅了雙眼的賈璉,一邊摩挲著他的後背一邊說道:“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總是跟爺在一起的。”
……
事情果然如賈璉所料,從那天王夫人再次被關進佛堂後,她每天都活在驚懼擔憂中。
她一時害怕自己的飯食被下了藥,會悄無聲息的就在這個佛堂丟了性命。一時又擔心她的珠兒和寶玉,會不會被賈璉動手。
尤其是身子孱弱的的賈珠讓她最為擔心,實在是他這個長子真的禁不得一點兒的手腳,太醫說過哪怕是一場風寒甚至也會要了他的性命。
她是真的害怕賈璉為了給母親兄長報仇,不顧及乖血脈親情對她的兒子出手。
甚至她現在對兒子的擔憂,已經完全超過了他那個倒黴兄長,當然還有那個不爭氣的侄子。
以至於王子騰久久等不來賈家的消息,而不得不再次派人親自上京打探。
不過當日的事情在賈家肯定是絕對的機密,因此並沒有叫一個奴才下人知道。
而這個王子騰身邊的人,隻能來找賈珠再次。到家住這裏打探消息。
賈珠對這件事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
他即震驚於母親竟然真的動手害死了伯母和大哥,在覺得無顏麵對大伯和璉兄弟的同時,又對母親還有他自己的將來擔憂不已。
不過他好像真的相信賈璉不會對血脈至親動手一樣,他倒並沒有怎麼擔心他自己的安危。
這時候見到舅舅身邊的親信,賈珠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於是懷著複雜的心情,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王子騰寫在了書信中。
雖然他心裏覺得母親不該對伯母以及大堂哥動手,但是他更加不希望賈璉真的再把舅舅怎麼著。
因此他這些恩怨都說一遍,就是希望舅舅那裏好歹也能有個防備。
等王子騰收到賈珠的書信,終於得知怎麼回事兒之後,心裏對這個妹子也是忍不住的怨怪。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他那個妹子到底怎麼樣,隻一心想著得先找個法子擺脫他自己的困境。至少得讓他們賈家的事兒,不要再牽扯到他這個外人身上。
而且他還得趕緊的想辦法,不能叫九爺那邊再這麼一直針對打壓他這個無辜的人。
隻是王子騰不管怎樣對九爺那邊百般示好,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一絲的回應。
無可奈何之下,他真是恨不能就那麼一副藥下去,叫他那個蠢毒讀的妹妹直接給張氏還有她那個孩子償命算了。總好過他在這裏一直被上麵打壓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