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秦十川突然出現,蕭容寧也呆在原地沒動了,聶明成道:“今天也晚了,小寧,先和銘之回去休息。這件事我們明天再說。”
撿起地上的行李,蕭容寧原本是打算往外走,但聶銘之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如論如何都不肯放她走。
看了他一眼,她還是轉身回了二樓的房間。
見蕭容寧妥協了,周儀敏才鬆了口氣,又道:“動不動就發脾氣鬧離婚……”
話還沒說完就被聶明成以眼神製止,他道:“你兒子都架上刀了,小寧能不怕?”
周儀敏被吼的一愣,麵子上抹不開,扭頭去問聶銘之,“江雅初自殺到底和容寧有沒有關係?”
“我不知道。”聶銘之眼中有著濃濃的懊悔。
“查都沒查清楚你就回家撒氣!”聶明成恨不得一拐杖打死他,但看到他額頭上的血跡,跺了跺拐杖:“滾!”
周儀敏推了下杵在原地不動的聶銘之。小聲道:“趕緊去包一下額頭,別留下什麼疤痕……”
“一個大男人留條疤算什麼。自己去看看小寧的胳膊……”聶明成就不知道怎麼教出了這樣的兒子,目光一轉,見周儀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有今天都是你慣出來的!”
周儀敏想爭辯兩句,但看老頭子氣的臉色都發紫了,連忙叫聶銘之先走,又過去扶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小心點,別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聶銘之回到臥室時,蕭容寧已經在浴室。
看看自己身上的血。他轉身去了客房。洗了澡換過衣服他才回到房間,看到落在地上的水果,順手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蕭容寧泡在浴缸裏,滿腦子都是秦十川麵無表情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樣子,那樣的冷漠,仿佛一顆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上。
裹著浴袍,她擦著頭發走出浴室。
聶銘之拿出櫃子裏的吹風。
盯了眼他手裏的東西,蕭容寧從沙發的另一邊穿過屋子去床邊,隨意擦了擦頭發就打開電腦。
聶銘之走過去,潤了潤發幹的嗓子才道:“先把頭發弄幹,濕著容易感冒。”
蕭容寧盯著屏幕,腦子裏發懵,她沒什麼事要做,隻是不想麵對他,“放在那兒就行了。”
聶銘之抿了抿唇。把吹風放在床尾,想說點什麼,但看著冷若冰霜的她。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也說不出來。
“早點休息。”
房間裏的沉悶迫使他逃走,他關了落地燈,假裝睡覺,實際卻聽著房間裏的一切聲音。
電腦發出低低的運轉聲,沒有按鍵聲,沒過多久,蕭容寧就下了床,穿過房間,輕聲去了陽台。
他們的臥室和秦十川的臥室相鄰,陽台也靠在一起。
聶銘之全身緊繃,一股怒火從心底燃起來,她真的喜歡上了秦十川……?
蕭容寧也弄不懂自己在想什麼,她喜歡秦十川嗎?可能有一點,但絕沒有到睡不著覺的地步,但手機沒有他的短信,也看不到他房間裏的燈光,突然間,她心裏好像缺了一角。
整片別墅區都陷入黑暗之中,她握緊手機,最終還是轉身回了房間。
一夜都是反複的夢境,聶銘之溫柔的臉龐變得猙獰,他握著滴血的刀,要讓她給江雅初償命,她慌忙逃走,向秦十川求救,但他隻是冷冷看著她,看著聶銘之的刀捅進她的心髒……
“唔!”猛睜開雙眼,卻看到聶銘之的麵孔,她彈起來,大聲喊道:“別過來!”
聶銘之的手就這樣僵在空中,她眼裏的驚懼狠狠甩了他一耳光,勉強笑笑,他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夢都是假的。”
蕭容寧額頭上全是冷汗,此時天已經大亮,光線充盈在房間裏,她深深吐了口氣,沒有刀,沒有血,也沒有冷漠的秦十川。
牆上的掛鍾顯示已經八點了,她掀開被子,匆忙去洗漱。
聶銘之就在房間裏等她,見她急急忙忙的樣子,不由道:“晚點去公司也來得及。”
“有些重要的細節要處理,九點鍾有個會。”蕭容寧匆匆說完就拿上包離開房間。
聶銘之跟著她出去,忽然道:“寧寧,你鞋帶鬆了。”
蕭容寧正要彎腰去係,他卻先蹲了下來,一邊係鞋帶一邊道:“小時候都是我幫你係鞋帶,要是我不在,你寧願散一天也不願意讓何姨幫你。”
她今天要去看工地,所以穿的是平底鞋,看他係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她不由一愣,“你不用這樣,江雅初還在醫院裏,你去看她吧。”他的溫柔,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他的愧疚對她來說,並沒有多少意義,看著反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