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川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蕭容寧連忙安撫，“你也可以跟去。”
他的身份是聶銘之的哥哥，就算跟去也合情理。
“但你到時候不能耍橫，一定不能讓爸爸看出點什麼。”
秦十川低頭親了她一口。“也行，快吃飯。”
*
聶銘之接到江母的電話就急急忙忙趕到江家，江母拉著他上樓，哭著道：“她一聲不吭就從醫院回來了，不肯說話也不肯吃飯，就坐在地上，也不睡覺，我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了，銘之，你就當行行好，勸勸她吧！”
江雅初這件事，聶銘之心中有愧，加上他心裏還喜歡她，更覺得對不起她。
輕輕推開門，昏暗的房間裏。江雅初就坐在陽台那邊，穿著白色的睡裙，臉色蒼白，神情脆弱的讓人心疼。
她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想到醫生的話，聶銘之呼吸微滯，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江雅初聽到他進來，但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
聶銘之放輕了腳步走過去，“雅初，出院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江雅初嘴唇動了動，臉貼在膝蓋上，將頭轉向了外麵，不肯看他。
“雅初。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忘記它好不好，我會陪在你身邊。”
“照片，還是被強暴……”江雅初自嘲地笑笑，“反正我名聲已經爛了，多這兩筆不多。”
“別這麼說自己，”她瘦弱的背影讓聶銘之忍不住伸手擁住她，但她身體卻冰涼的嚇人，脫下外套將她裹緊，“雅初。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在我心裏，還和以前一樣。”
江雅初抬起布滿淚水的雙眼，抓緊他的手臂，仿佛要急切地證明什麼。“還能一樣嗎？”
聶銘之喉結滾動，“永遠都一樣。”
江雅初含著淚笑起來，“容寧跟我說，她願意跟你離婚了，隻要你們離了婚。我們就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聶銘之神色驟沉，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江雅初身上！
江雅初鬆開她，雙手環抱著自己，瑟瑟發抖，“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我很害怕，哪天走在路上，就會有人跳出來罵我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聶銘之握住她的雙肩，“別怕，沒人敢這麼說你。”
“可我也覺得自己是個徹底的壞女人！”江雅初哭道：“是我破壞了容寧的幸福，害她受了傷，還……還髒得很！”
再也聽不下去，聶銘之用力抱緊她，“不是你的錯，如果真的要怪誰，就隻能怪我！”
江雅初哭哭啼啼到大半夜才睡著，聶銘之睜著眼睛看著她睡著，輕輕拉開她緊揪住自己衣角的手，站在床邊，愛憐地摸摸她的頭，這才轉身離開。
車子在深夜中疾馳，聶銘之大力握著方向盤，一拳一拳砸在上麵，怒氣發泄不完，他直奔蕭家而去，但走到一半，他又猛踩了刹車！
整個人被拋向前方，又撞回椅背上，他仰著頭，把自己藏在黑暗中，滿臉的疲累。
他有什麼理由去找蕭容寧，她沒錯，她隻是不愛他了而已。江雅初會身敗名裂也是因為他，是因為這場婚姻。
這樣拖下去，三個人都無法得到解脫。
但腦中轉過蕭容寧的麵孔，他心中的某個角落卻在隱隱作痛，離婚，放她自由，然後看著她投入秦十川的懷抱？
“滴----！”寂靜的夜裏，汽車尖銳的鳴笛貫徹四方，但偌大的夜空下，車子，連同車子裏的人都顯得格外寂寥。
許久之後，聶銘之才收回手，動了動發疼的手指，他翻出手機胡亂地撥出蕭容寧的號碼。
蕭容寧已經睡了，看到來電顯示毫不猶豫地切斷。
但電話卻一遍一遍鍥而不舍，她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一時間，電話兩頭都隻有輕輕的呼吸聲，聶銘之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要是沒事我就睡了。”蕭容寧冷聲道。
“寧寧，”聶銘之開口，聲音卻啞的嚇人，他垂頭抵在方向盤上，“你真的那麼想和我離婚嗎？”
蕭容寧第一個念頭就是江雅初又說了什麼，“今天在醫院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沒挨她一下。”
她的反應隻讓聶銘之覺得悲意橫生，是她誤會了，還是他每每的電話隻有質問，所以才會讓她這麼想？
“我不是問這個。”他道：“……真的到了非離婚不可的地步嗎？”
蕭容寧沉默了，非離婚不可？
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尖銳，從江雅初出現的一瞬間，他們隻有這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