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桐爺的話,璃沫也收起開玩笑的心思,暗道碧璽是有計劃而來的,也料定她會出現,不然也不會叫圖寮守著。
曆月有金、木、水、火、土五大鬼術師,圖寮就是其中屬火的鬼術師,也是她的克星。
而且那晚碧璽的功力強了不止一點半點,也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修煉的,在她的背後一定有人幫忙。
隻有她。
曆月妖後,灼華。
連著新仇舊怨,曆月大昌,這麼多年的交戰也該有了結了不是嗎,以前她嫌麻煩從來不願管戰事,哪次不是血流成河,也沒什麼好看的,這回就不得不管了。
璃沫歎氣,轉頭問道“碧璽和戒情是不是走了?”
“他倆?”桐爺看了她一眼,想起最近坊間那些百姓傳言,直接避開尖銳難聽的話,隻挑了些中性的評價給她聽。
“錦鯉和天塔寺住持的不倫之情已經傳開,有人看見放火的就是錦鯉,現在百姓都在反對錦鯉為大昌象征,說她是妖,還欺騙了眾人這麼多年,你的名聲已經算是掃地了,現在公開身份,就跟找死沒什麼兩樣,你頂不住壓力的,更何況聖上還下了旨意”
心裏隨著話語一點點變涼,璃沫問道“下的什麼旨意?”
“封伽羅池,全國上下,再不供奉錦鯉,而且不再禁止百姓食魚類”
捏緊錦被的手一下就鬆開。
碧璽,竟然把她害成這樣...
百年庇佑,一朝名聲掃地。
天塔寺是皇家寺院,如今被一把火燒了,百姓當然接受不了,皇室下這樣的指令再正常不過,可是那個人呢..
“他..寧王呢?沒管這件事?”
“封伽羅池的就是他,他怎麼可能會管”
心徹底涼了。
他封的,是他親自封的。
桐爺說的過程中一直在看璃沫的表情,這會兒眼睛一眯,試探著道“想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在天塔寺起火的當晚被錦鯉叫出去了”隻慢慢說到此處,再不繼續。
璃沫整顆心都懸起來,他被碧璽叫出去了,叫出去幹什麼?碧璽一定不會安好心,如果是灼華指使的,更是糟糕,肯定是要他的命。
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她不敢往下想了。
“然後呢?然後呢!”
桐爺看著璃沫急切的反應,眼睛深處全是擔心,憂慮,焦急,還有心疼,頓時明了。
“原來你喝醉了那天說的人是他,你們之前在一起過?”
璃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淚水也不知是從哪一下就湧上來,聲音也哽咽了“先別管這些了,你快告訴我他怎麼了…到底有沒有事…你說啊”
“他被幻心鬼咒擊中,本來是應該死了”
話未說話,眼前的人一動不動了,桐爺晃了晃手,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沒說完,你冷靜一點,他沒…站住!你去哪!”
幾乎是剛邁下一隻腳,就被拉住,璃沫使勁掙開那雙手,眼神一直看著門口,木然的說道“一開始發現圖寮的時候,我就應該察覺不對,碧璽有備而來,不可能隻為了燒天塔寺,我就應該先確定他的安全的..我去找他,我現在就要見他!”
桐爺反手抱住她的身體,死死的扣住“你不能去!”
“為什麼?”
“他現在沒事,可你不行,你的身體太虛了,該好好休息”
“不可能不可能,不會一點事沒有的”
淚水劈裏啪啦就開始往下掉,每次隻要一想到蘇加寧會受到什麼傷害,心裏就先瓦解。
桐爺一點點擦掉她臉上的淚,手上還是沒放鬆,哄著她先冷靜“幻心鬼咒是曆月國控製人用的招數,中招的人會斃命,靈魄受鬼界控製,讓人性格往極端走,我覺得灼華應該是沒教那個小妖精什麼高深的術法,寧王隻是當晚氣息微弱,第二天就好了,而且沒有受控製的跡象”
“你放開我,放開我吧,我一定要看到他好好的才安心…”
“那你別哭了好嗎”
璃沫知道桐爺是一定要她不哭了才肯放手,這會兒強壓下心慌感覺,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一下子煩躁、不安、無措都湧上來了。
紫光瞬間爆發。
桐爺懷中空了,低頭抖了抖衣衫,也沒去看跑向一旁的人,淡淡道“你忘了那個戴麵具的男人了嗎,去了也見不到,毫無意義”
一句過於冷靜的話讓她停了動作,可惜隻是停頓了幾秒,璃沫再度不假思索的就衝向門口。
她心裏清楚,師傅一定是因為她沒有回到天崇山才派人來,可卻不是來抓她,也沒有逼她回去,隻是阻撓她和蘇加寧見麵,這裏麵一定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