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沫轉身之後,餘光看了眼懸鏡,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停頓的姿勢,說她是狡猾也好使詐也罷,跟老狐狸交談不使點別有用心小伎倆,怎麼可能讓他鬆口。

輕車熟路的找到房間,停在門口的腳步也沉重起來。

分開這麼久,再次相遇的畫麵已經在腦中想了幾十個場景,唯獨沒有想到是這樣,過去發生的事情,是烙在心裏的東西,沒法忘記,時間隔遠也隻會把愛洗刷的更清楚。

一步步邁進屋裏,越近越覺心情難以言喻。

天知道她有多想聽到他的聲音,每次在酒坊裏聽人提起他在哪裏出現又做了什麼事,都想要立刻衝出去,去到他出現的地方看看,心裏還存著萬一能遇見他的僥幸。

可每次都是她晚一步,或是人已經離開了。

唉。

也不知他現在心裏有沒有原諒她。

是原諒了吧,要不然也不會將她送過去的東西都收下了,前階段的某一晚還差點被他在門口逮到。

想見不敢見,不見又思念。

可即使兩人再見麵,她又該用什麼身份去說明自己呢。不能公開身份,就不能和他坦誠相待,就還是會有嫌隙和誤解,之前是因為這個分開的,她當然不會犯傻的再去觸他的底線。

那到底該怎麼辦啊。

完蛋,進入死循環了。

走近床鋪。

如瀑的發絲散落在枕頭周邊,寧王躺在床上呼吸淺淺,臉色紅的不正常,薄薄地唇微微張開,璃沫用手背一觸竟然滾燙滾燙的,又頭對頭貼了一下,暗道這哪裏是很好,明明就是在發熱啊,而且是心火,要不是有錦鯉玉壓著早該攻心了。

都說他很好很好,那什麼樣才叫不好?這幫人嘴裏就沒一句真話嗎!

“加寧…加寧…”

睫毛微動,就沒了其他動作。

她開始犯愁,人明顯是燒的不清,怎麼喚都不醒。

心都在顫。

這一掌到底有多重她沒親眼看見,不過敢動她的人還視她的話如同無物,這筆賬早晚討回來!

碧璽。

絕對不會輕易放了她。

思及時,手腕挽花再一翻,床邊的桌上就多了一隻碗。

璃沫手掌運著術法將碗裏的冰塊提起,在額頭上方兩寸停留。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冰塊漸漸變小,她看著差不多就收了手。重新在碗裏捏起一塊小碎冰放到寧王嘴邊,受著手上的熱度,融化的水順著指尖流入口中,卻遠遠不夠發熱的體內所需求的。

她心裏明白不能光靠手上的溫度,一定要有更熱的源頭來融化冰,更熱的地方,就隻有……

臉驀地紅了。

別扭一會,璃沫抬頭盯著寧王看了半晌,在他昏迷的時候做這種事還真是羞恥,她膽子大的時候可是光明磊落,從不偷偷摸摸的啊!

再說這羞恥心是從哪冒出來的啊!

心裏一橫,順手將冰塊放進嘴裏,轉移了視線,身體卻越來越僵硬,前也不是後也不是。

一萬多年白活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