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真不用擔心我,我們日後見麵的時日多著呢,倒是阿姐見一麵少一麵,您不和她多待一會兒?”薛玉鏡輕輕地說道。
薛李氏不願意:“不,我就來陪陪鏡兒你。”
薛玉鏡完全懂娘的心態,覺得她受的太大的委屈了,又或是之前她假跳樓嚇到了她,反觀阿姐,什麼都得到了,娘自然覺得薛玉鏡要重要一些,就像小時候,薛玉鏡得了全府裏的重視,她不免偏愛了下阿姐。可能娘自己都想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
“鏡兒,你恨娘嗎?”薛李氏突然問道。
薛玉鏡奇怪地看著薛李氏,薛李氏自顧自地說道:“我明知道鏡兒你要強,絕對不會同意和嫁給旁人為妾,可我還是勸你認命。我是你娘,在你祖母和父親要給你定親的時候,我若是站出來替你反對,鏡兒你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說著說著,她眼淚又想掉下來了,可是想到今天不能哭,於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薛玉鏡沒想過,這事情都過去了,她娘現在還內疚。
“母親不必自責,這家裏頭自來都是祖母做主,這麼多年你作為長媳連管家都沒管過,你便是反對也沒用。”
“可是……”
“沒有可是,娘,我真的想開了,日後我會多看些書,還要學武,日後做個女道士四處遊曆,說不定哪會你就看到我像小叔一樣騎著馬,給你帶大江南北的特產回來。”
薛李氏這突然就抓住重點了:“什麼女道士?”
“娘,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女兒會文武全才,騎著高頭大馬來給你送特產。”
薛李氏對於女道士卻絕對敏感了,又或者她其實意識到了什麼。
“告訴娘,什麼女道士,是不是你祖母和父親說了什麼?”這是薛玉鏡頭一回看到她柔弱善良的母親這般強勢的一麵。
薛玉鏡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她想到今日聽到的話,笑容再起時還是多了一抹自嘲,說道:“娘,薛家有個未嫁的姑娘,隻會影響到薛家兒孫的婚事,況我這名聲現下可能沒什麼人敢說,待阿姐隨著皇上離開,我自是名聲全無,祖母和父親最是重麵子,我估摸著,將我送去家廟還算是疼愛我的。不如,我自請出家,找個好一點的道觀,能學文學武,方不負餘生。”
薛李氏不願意相信:“他們怎麼能這般對你,鏡兒不要怕,我去求你祖母,他們不會這麼做的……”
薛玉鏡笑了,求有什麼用,家裏人誰在意過娘,娘昔日是秀才之女,祖父是同進士,在依安縣做了縣令,祖父意外和外公,一場醉酒讓兩家兒女定了親,當時祖母是不願意自己長子娶一個秀才之女的,但後來外公為祖父喪命,祖父感念恩德自然就壓著讓薛玉鏡的父親娶了娘。
娘親貌美,倒是和父親恩愛了一段日子,好景不長,母親生下了她們姐妹倆,又得知外婆其實是被胡女所生,對娘越發苛責起來。後來隨著小叔中了狀元,娶了公主,薛家門第轉換,成了寧恩侯府,祖母自然更看不上娘。但那會小叔在,祖母看不上眼也沒傻得讓父親停妻另娶,但妾還是納了。至於父親,雖不幹寵妾滅妻的事,但也對娘很難有相敬如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