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文的話讓喬靜整個身體一僵,攪動咖啡的動作也不禁停了下來,看著那浮在表層的小泡泡慢慢地多起來,又慢慢地滅下去。
而坐在她對麵的楊子文伴隨著手上輕柔的動作,臉上一貫冷咧的線條似乎也柔和了些。他沒有想要揭開喬靜那塊手表的打算。他是習慣去縱容她的。她不願意去談及的事情,他寧願自己去尋找答案,他也不會逼著她開口。但是,這件事情除了喬靜這個當事人能夠給他答案之外,再沒有別的人可以解答了。
喬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對著楊子文露出燦爛的笑容,默默地抽回手之後,就開口道,“這種糗事就不用再去回顧了吧?之前也說過了,隻是一個意外而已。都說好死都不如賴活著,我才沒那麼想不開呢。”他頁央劃。
“在我心裏,那件事已經徹底翻篇了,該死的人也都死了,該受到懲罰的也都受到懲罰了。人這一輩子就那麼短短幾十年。何必揪著那些個不痛快不放手呢?我不想這麼為難自己,所以,你也就別為難我了!”
喬靜說著話的時候,楊子文就那麼看著她。如果說他從過去到現在都不曾改變的話,那麼,她是真的變了。以前的鄭瑩瑩雖然也是看得開的,但她也是睚眥必報的。但凡讓她受了委屈的人,她都不願意假他人之手來報複。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剛才聽似豁達的話。楊子文內心裏卻覺得有些堵的慌。他認識的那個鄭瑩瑩從來都不是會隱忍的人,而現在的喬靜是個懂的跟命運周旋,對生活妥協的人。
兩個人時隔這麼久,明明是麵對麵坐著的,中間卻像是隔著一堵牆一樣,楊子文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喬靜了。喝了口咖啡之後,他才執著地問了句。“依舊不打算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告訴我?”
喬靜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楊子文,好不容易見次麵,說點別的吧!關於這件事情,你也替我忘了吧!”
見喬靜把話說到這份上,楊子文便沒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了。但是,她眉宇中的那份痛楚,他也沒有漠視掉。為了把話題從這個不願意被談及的問題上引開,喬靜就主動談及這一年多以來在北城的生活。
兩個人還是以往的相處模式,喬靜手舞足蹈地說著,楊子文安靜地聽著。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卻沒有放過談話中的任何一個細節,偶爾發表一下自己一陣見血的見解。
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楊子文接聽之後,就聽到他在那邊說道。“楊總,藍小姐同意出來了,並且承諾很快會回安城去。我們剛剛到達酒店,她現在吵著要見您!”
“嗯,我過一會兒就回去,給她定明天一早回安城的機票。這段時間,派人盯著她,看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就直接把她送回警局去。”說完,楊子文就把電話給掛了。
喬靜知道他話語中的人應該是指藍雨淩,既然他把她想要的都做了,她就不願意在楊子文的麵前,再提及這個讓彼此都沒有好心情的人了。就像他默契地從頭到尾都不曾提到沈策這兩個字一樣!
楊子文和喬靜在咖啡廳裏又坐了一會兒,她就伸出左手看了看時間,說是明天還有事情,要先回去了。從座位上站起來的時候,還衝著楊子文笑著說道,“對了,哪天白天要是有時間的話,記得通知我,我再帶你環遊北城吧!”
喬靜剛要走,楊子文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保持著那個坐姿,淡淡地說了句,“你請的咖啡還沒有喝完,而且,這個時間點對於你來說,不應該是夜生活剛剛開始嗎?”
聽著楊子文話語裏難得的揶揄,喬靜甩了甩頭發,應道,“楊總,人家早從良啦,現在過的早睡早起的規律生活。”
喬靜說完,就要甩開楊子文的手,因為她不停地在心裏提醒自己:坐在對麵的這個男人是那件白襯衫的主人沒錯,但他同時也是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一個有夫之婦!
這一年多以來,喬靜不是沒有起過要去安城看看楊子文現在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的衝動。但是,每一次她都能用理智壓下這股衝動,她太明白這種衝動一旦爆發之後,後果將會是什麼。有一次大半夜地,她人都衝到機場去了,最終在登機前,還是狠狠地撕了那張機票,重新跑了回來。把自己灌了個爛醉,再蒙著被子一覺到天亮,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當昨晚的一切是一場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