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澤的心思我猜不著,當然眼下我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揣測他在想什麼,但有一點是我可以肯定的,碧潭的白符我確實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隻是他用符的方式好像跟我所知的有所相悖。
都到了這種生死之際我竟然對碧潭的身份有了興趣。
別看中國這麼大,但是修道學法的門派用手指頭數數還是能數出來的,之前我沒有多問安芷的事情,但她剛才提到了阿雪是她的師娘,也就是說肯定還存在著這麼一個師父。
——碧淵!
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可不陌生了,算起來我在蘇家的時候還見過這位茅山術派的掌門,不過當年也就是一麵之緣。
看樣子這會兒我有必要找外援了。
心裏有了主意之後我便在心裏不斷地默念起了墨鴉的名字來,希望他在感知到我的呼喚後趕緊出現,不然我真的是死定了。
不到五分鍾的樣子,墨鴉立刻給我我回應。他以為我找他是為了詢問薄冷的事情。所以第一句話就相當遺憾的告訴我他並沒有找到薄冷的蹤跡。
對此,我雖然很失望,但還是強作精神拜托他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墨鴉很爽快的答應了,並且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替我找到那個人。
此時的阿雪並不著急想法子折磨我,而是翻轉跳下了血池裏,她走向那口算是她老巢的棺材,轉瞬直接跳進了棺材中。半響才從棺材裏拿出了件黑色的嫁衣來,嫁衣的樣式有些老舊,大有上世紀的複古風。但嫁衣舊款不舊料。
阿雪不急不徐的將嫁衣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像極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她高興的轉過身對著碧潭大笑起來,“師哥,你看我穿這衣裳好不好看?”
碧潭縱橫了一臉老淚道,“漂亮,師妹是這世上最漂亮的!”
嘖嘖嘖,男人的這張嘴啊,到了什麼年紀都管用。當然我不能否認別人的“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愛情。
但他們此時此刻的秀恩愛卻是給我最好的拖延時間,隻要墨鴉帶那人來這裏,我肯定是得救了。
阿雪將嫁衣穿好了之後再度從棺材中掏出了幾樣金首飾來,那棺材簡直跟多來a夢的神奇口袋一樣要什麼來什麼了。
我歎了口氣,不適地動了動身子,現在身上麻癢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但身上卻出現了另一種感覺,像是肌肉在拉動的感覺。
難道已經到了“脫骨”的地步了?一想到這裏我當下大駭起來。而安芷自始自終都注意著我的變化,她一見我神情不對勁當下克製不住自己的衝動就想動手。
可安芷還沒來得及有所行動就被阿雪給發現了,隻見她將手放在口中做出了一個吹哨子的姿勢,一個脆聲從她嘴裏發出來的時候。我的眼前立刻閃過一道道的白光,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數十隻的白狐狸已經將安芷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幻狐術?”安芷身子一踉,頓時站在了原地不敢有所行動。
阿雪咯咯笑了兩下幹脆坐在了棺材邊上翹起了二郎腿來,“看來你師父沒少教你東西,你連這麼高深的術法都知道啊。不過你的資質不好,就是再學多少年也不定能到我的程度。”少女般的銀鈴聲在空蕩蕩的後殿裏回蕩著驚起了我們一身的雞皮疙瘩。
安芷的個性向來簡單直接,最受不得的就是像阿雪這樣的嘲諷。她當即捏緊了拳頭,可是看著周圍那十幾隻的狐狸她終究還是按捺住了心裏的怒火。
“師娘,你跟師父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如今你已經相安無事為什麼還要這麼固執你跟師父的事情?”
“誰說我固執了他了。哼!”阿雪輕哼了一聲,低首欣賞著自己身上的嫁衣,“有些話沒必要跟你們這些小輩兒們說,等那丫頭的血骨脫下,一切就都結束了。至於你師父……他現在可是茅山派的掌門啊,應該沒這麼多的時間再管我們這兩個已經被逐出師門的人吧?”
“阿雪,師哥可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呐!”就在阿雪話音落下之際,一道爽朗且中氣十足的男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不多時,那人已然站在了我們的跟前。
當然還有我期盼很久的墨鴉。
“夫人,抱歉!”墨鴉出現的那一瞬黑影一閃,眨眼間的功夫就出現在了我的跟前。
掌心中的冥火忽的一燃而起,當場就燒毀了白符。白符被燒的瞬間我身上的所有不適感統統消失不見。
心細如墨鴉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對勁來,那纏著紗布的腦袋怎麼看怎麼突兀,尤其是我左眼那裏有著不起眼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