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大口大口的喘氣,哪怕已經出來了,腦袋裏還全都是剛才的畫麵。
我甚至擔心眼前的都是幻覺,直到把手心掐出血,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當時距離出口還有很長一段路,但剩下的最後一個女巫也受傷了。
牆壁崩塌的速度特別快,一開始還是我再拽著林軒跑,後來就變成了她拖拽著我。
她說得再好聽,畢竟也不想死,但她自己回去肯定會被王上直接虐殺,哪怕不死吧,禁錮也會比之前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沒有我的幫助,她就真的徹底沒有希望了,所以我連謝謝都沒說,隻是默記在心裏,一周的時間,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王上不知道找到了什麼辦法,硬是把一盞茶的時間,撐到了兩盞茶的功夫。
我和林軒就算是全盛時期,再多有兩條腿,都沒辦法在兩盞茶的時間裏衝過來。
所以林軒強行縮短了路程,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簡直了。
總之要是讓我選擇,我寧可再死上十次八次的,都不願意再經曆這些了。
時間線層層疊疊扭曲在一起,可以說之前的我已經死過不知道多少次,真正的消失了。
後來又重新組合,跟神識被取出來不一樣,這種感覺是全新的我,是我,但也不是我。
這種秘術很古老,林軒也是在三千年前的莫家祖笈裏發現的,隻是之前都沒有人參悟透過。
一個人的一生隻能用一次,她還從來沒嚐試過,本來想要留著,在關鍵時候救命的。
這次也是沒辦法,隻能拿出來賭一次。
好在真的賭對了,但這個通道也是徹底的廢棄了,哪怕沒有完全崩塌,以前的話,還能修補修補。
但現在是徹底不行了,時間線被層疊的沒有規律,真要是重新走進去,會在什麼地方出來就很不好說了。
甚至,永遠都走不出來。
“孤的愛妃這是太想念孤了?還知道回來看看,但不覺得現在的表情不太對嗎?”
冰冷的聲音響起,除了大周王上還能是誰,我渾身一顫,媽呀,我怎麼忘了真正的危險,現在才算是來臨呢?
本能先理智一步出手,我直接扣住林軒的命門,然後才扭頭看向王上。
他穿著一身王的常服,但通身的氣派不容褻瀆,哪怕地上狼藉一片,好多的屍體碎塊,但是一滴血都沒有。
“這是獻祭,抽取了一部分地下的王族之氣,否則支撐不了兩盞茶的時間。”
王上給我解惑,“王族之氣是一個王朝能夠長久的關係,是受到上天庇佑的。
要是王族之氣不足,王也就不在受命於天了。”
我心裏又想翻白眼了,什麼受命於天不都是編造出來的嗎?難道還真有這種事?
不過我還沒傻到去反駁他的話,他相信,那就沒辦法糾正了。
“臣妾謝謝王上厚待。”
我心裏吐槽,但表麵裝的特別溫順,林軒的脈搏都開始不正常了。
我掐的更用力了,真是的,就不能配合點嗎,我要失去寵妃的位置,對她有什麼好處?
“愛妃真是喜歡開玩笑,王族之氣隻是謝謝就完了?你最好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否則……”
他沒有說出否則怎麼樣,表情和聲音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可我卻從腳底板冷到了頭發絲。
“王上說的極是。”我抓著林軒,趕緊推到麵前,“王上,我抓住這個女人了。
您不是要她嗎?臣妾知道她對您很重要,曆經辛苦終於把人抓回來了。”
我現在衣服都是口子,血把衣服都染透了,雖然不致命,但傷口也不算少。
這樣看起來足夠可憐了吧?
“不過這些都沒什麼,能為王上做事,臣妾很開心。”
我使勁擠了兩下眼睛,還真是水汪汪的了,這樣總夠了吧?
我為她做事是應該的,那身為王上,庇護自己的愛妃,不也是關乎到王權威嚴嗎?
再找我要什麼報酬,就太low了吧?
“愛妃這是想要賴賬?這次孤不但損失了一部分王族之氣,還死了所有的女巫。
這可是代替王族,跟上天溝通的唯一途徑,愛妃真覺得沒關係嗎?”
他沒提條件,把問題直接拋回給我,可擺明了都說重要到超過我的小命了。
我還敢說沒關係嗎?我怕他這會兒看著高興,平靜,下一秒就把我殺了。
他就一個人站在那裏,自成一個世界,身邊連半個護衛都沒有,但不管是我,還是林軒,都沒人想要動手。
大周王上讓人用眼睛看到的實力,永遠不及他實際能力的十分之一。
“當然不是。”
我噗通一聲跪下,林軒被我拽著,也跟著摔倒在地,低著頭惡狠狠瞪了我一眼。
不過也沒非要站起來,王族之氣我沒有辦法,但是損失?
“臣妾無用,顏值不高,不堪侍奉王上。”借機脫離這種控製,怎麼看都不錯。
“臣妾自請去除封號,承襲國運,做大周的女巫。”
都已經巴結過了,我就願意更低微一點,“奴婢奉王之命,帶這個女人帶回來了,幸不辱命。”
他之前口口聲聲說重要,現在卻連看都不看林軒一眼,“愛妃是有功之臣,怎麼把自己說的這麼卑微?
你的命可是孤用巨大代價換來的,珍貴的很,奴婢?愛妃這是直接替孤做了決定?”
我嗬嗬了聲,連說不敢,我提的條件明明對他最有利啊,他還有什麼可考慮的?
總不會真覬覦莫桑的容顏吧?我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我想當女巫,搶先一步占了鶯兒和桃兒的位置。
先下手為強,但不妨礙這件事對他有利啊,除非……
我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不對了,女巫一生都要奉獻給神,所以不能談戀愛,不能起心動念,更被提結婚,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了。
我是不在乎的,畢竟大周如何,跟我沒有關係,但要是他喜歡莫桑呢?
我怎麼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他跟莫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情分。
甚至最先知道莫桑的真正身份,莫桑一直被困在莫家,傳言不斷,卻沒人真的見過一麵。
為什麼那天那麼恰好,舊碰到王上了,大家都說是她貪慕虛榮,把握住了機會。
但真相真的是這樣嗎?如果王上不願意,又怎麼會去莫家,那是他成年之後唯一的一次吧。
這麼關鍵的時候,莫家的守衛也定然是最森然的,莫桑作為重中之重,是怎麼溜出來,還在任何人找到之前,衝到王上麵前的?
莫家軍呢?王上的護衛軍呢?這一切都不對勁兒,我早就該想到的。
“愛妃又在做夢了。”王上笑了,“你以為自己長得很漂亮嗎?還是覺得孤沒見過比你更美的女人?”
我氣悶了,最近怎麼總有人問我漂不漂亮的問題,林軒問的是她自己,王上問的是我。
偏偏都不是單純的提問,而是在諷刺,我不傻,聽得出來。
但王上問話,不能不答,“王上說笑了,臣……奴婢也就中上之姿,王上見過的美人多了,奴婢當然難以入眼。”
“愛妃又在說謊。”
我都自稱奴婢了,他卻一直叫我愛妃,“愛妃的確是孤見過最美的人。
愛妃非說不是,是在欺君,還是見過更美的女人?那個叫鶯兒的宮女,還是,趙國的女巫桃兒?”
“你知道?”我真是驚訝了,他知道這兩個人我早就知道,後來調查她們長什麼樣子也不奇怪。
可桃兒是女巫的事,是趙國最大的秘密和倚仗,她到最後都說這是秘密,大周王上完全不知道。
要說時間久了,桃兒露出端倪了,我可以理解,問題是現在不是啊,桃兒還沒出現呢。
這件事絕對不是因為我的出現,有了什麼偏差,所以,隻能是一早就知道了。
桃兒算計來算計去,連命都搭上了,自以為什麼都在布置,原來全都在王上的眼皮子底下。
桃兒這一輩子不就是個笑話嗎?我一直很分得清她是她,我是我。
但到底是自己的上輩子,被這麼笑話,愚弄,感覺真的不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