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與敵周旋(2 / 3)

冷指導員告訴大家:“子彈是最為匱乏的,要留到戰場上用,留給敵人,子彈炮彈是我們送給日本鬼子的最好‘禮物’,不能在訓練中浪費了。”

訓練中,宋遠航對排裏的新戰士們感歎著說道:“你們這批新兵,是最幸福的一批新兵。因為你們剛入伍,就有用真槍打真子彈的機會,確實難得。”新戰士們這麼一聽,更加充滿了要練好射擊技能、練強殺敵本領的豪情壯誌。

射擊訓練的間隙,冷指導員還告訴大家:“當然了,最好的老師是戰場、是敵人。敵人會通過無比殘酷的對決方式,教會你怎麼打仗,怎麼射擊。說一千道一萬,到了戰場上要學會動腦子,麵對敵人時一定要冷靜,從容作戰。”

這話,特別深刻,偵察連官兵們都印刻在心。

回首蕭瑟處,烽火狼煙起。短暫的整編調整期很快過去了,第七一八團在上級的統一編成內,再次轉入了作戰狀態。

侵華日軍華北方麵軍又開始動作頻頻,八路軍總部根據轉變了的抗日戰場最新態勢,決定在華北地區和太行山區與日軍針鋒相對,廣泛開展破襲戰、奇襲戰和敵後作戰,消滅日軍有生力量,打擊侵華日軍華北方麵軍的囂張氣焰。

八路軍頻繁出擊,與日軍周旋作戰數月,不僅未讓日軍占到便宜,還在一次行動中成功端掉了侵華日軍華北方麵軍的指揮所,一舉幹掉了當時正坐鎮指揮的日本陸軍少將、華北方麵軍參謀長岡部直三郎,摧毀了指揮所大部分機構和人員。

這一過程中,還有一段小插曲。岡部直三郎被擊受重傷後,一隊日軍特種作戰人員冒著槍林彈雨和炮火硝煙,將其救出了被摧毀的指揮所。然而岡部直三郎因傷勢太重,最終還是兩腿一蹬、一命嗚呼了。

這一戰場捷報傳出後,中國軍隊和人民群眾無比振奮,備受激勵,再一次極大地提振了中國軍民的士氣和信心,再一次極大地強化了抗日戰爭中國必勝的信念。消息傳到日本國內,全國上下震動,以東條英機為代表的一大批好戰分子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

離開指揮所在外視察部隊的日本陸軍大將、華北方麵軍司令官寺內壽一,雖然僥幸逃脫,但沒過多久,就因這次嚴重作戰失誤,引咎辭職,灰溜溜地回到了日本國內。

同樣幸免於難、本身就不是特別想呆在中國參加侵略戰爭的日軍華北指揮所參謀酒井純一郎,也借此機會希望順理成章回到日本,卻遭到了寺內壽一的阻攔。

這是因為,作為狂熱的好戰分子,寺內壽一並不甘心失敗,他還希望自己視為親子的侄兒留在中國戰場,以延續自己的所謂事業,繼續在“聖戰”中“建功立業”;他還抱有被再次起用的希望,想著自己回國後一定能做好日軍高層的工作,讓其允許自己再次回到中國戰場,為“聖戰”效力。

寺內壽一語重心長地對酒井純一郎說:“你不要回去!你要留在中國戰場,這裏是大日本帝國皇軍建功立業的好地方!我還會回來的!”

“不,不,舅舅,我要回去,我必須回去!日本才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我應該回到那裏去。我不要在這裏,這裏太血腥了!”酒井純一郎說什麼也不願意留在這生靈塗炭的戰場上了,經過了這一遭,他覺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場長長的黑暗的夢一樣。不管寺內壽一怎麼阻攔,他都要義無反顧地向這樣一個可怕的夢說再見。

酒井純一郎想要回日本的態度堅決,寺內壽一一時之間拿他也沒有辦法,自己又接到了日軍總部“速回”的命令,便也隻好默許。

出發之前,酒井純一郎抽出時間專程來到方思遠所在的皇協軍,與之告別。

那時恰好日落西山,月上樹梢,酒井純一郎對方思遠感歎說道:“太陽與月亮,有的隻是短暫的相會,卻是那樣美好,那樣永恒。相會與再見,都是一種輪回,就像這太陽與月亮。”

聽他說得意味深長,似有深意,方思遠問:“酒井君,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雖然國度不同、民族不同,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卻有著真正的友誼。就像這太陽與月亮,不是嗎?”酒井純一郎喃喃道。

“對啊,我們是真正的兄弟!”方思遠說。

酒井純一郎說:“我們一直都把對方當作真正的兄弟,這就是緣分。”

方思遠抬頭仰望落日的餘暉,又天空另一側若隱若現的月亮,點了點頭。

酒井純一郎說:“思遠兄,我要回日本了,要回到我該回的地方去。”

“你要會日本了?為什麼?”方思遠十分詫異,心想怪不得今天酒井純一郎舉動有些異常。

“不瞞你說,來中國參戰,原不是我的本意,我本不希望來,是寺內壽一司令官親自點將讓我來的,我沒有辦法。現在寺內壽一司令官就要回國了,所以……”酒井純一郎對方思遠傾吐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參加大日本皇軍,目的是希望保衛自己的祖國,而不是參加侵略別國的戰爭。總之,來中國參戰,我的內心深處是矛盾的、焦灼的,甚至是有些抗拒的——把本國少數好戰分子的野心建立在別國人民的苦難之上,我始終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負罪感。現在,我終於可以回國了,可以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