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爆破土樓(2 / 3)

為了配合敢死爆破隊執行任務,第七一八團團長許誌國、政委劉黃河命令全團官兵分別向土樓子和製高點發起衝擊。

“一營都有,向前衝!”一塊衝擊出發陣地上,代理一營營長職務的宋遠航帶著所屬官兵,以氣吞山河的狂飆之勢殺將出去。

幾乎同一時間,土樓子裏的日軍“加納部隊”大尉參謀橋本宗仁也組織了一隊由十幾名日軍士兵組成的敢死隊。那些日軍敢死隊員人人身綁數枚手榴彈,發起“肉彈”式短促出擊,妄圖衝散八路軍的進攻。

“不好!那些土八路身上像是綁著炸藥包,一定是想炸掉我們的土樓子!”端著望遠鏡從射孔裏向外觀察的橋本宗仁發現了八路軍的爆破企圖,指揮日軍死命地朝八路軍敢死爆破隊狂瀉子彈炮彈。

“轟隆!轟隆!轟隆!”八路軍的左、中、右三路敢死爆破隊均遭到猛烈的火力打擊,一時難以前推,舉步維艱。

中路敢死隊受到了最為瘋狂的反撲,處境尤為艱難,相繼倒下了數名隊員。更為要命的是,一顆炮彈落在兩名敢死隊員附近爆炸後,竟然引爆了兩名隊員身上捆綁的炸藥包,以至於產生了威力相當巨大的連環爆炸:“轟隆!轟隆!轟隆……”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串連得猶如一掛不停燃放的鞭炮,釋放出來的巨大的能量波劇烈搖晃著整個大地,周圍的山似乎也行將崩塌,腳下的地似乎裂開了一個個血盆大口,八路軍中路敢死爆破隊的隊員全體陣亡,就連那些相隔較遠的左、右兩路敢死爆破隊員也被震得各自向不同方向飛出了老遠。

左、右兩路敢死隊遭受重創,隊員們有的被震死,有的被震暈,有的雖然能帶傷爬起來繼續衝擊戰鬥,但很快便被日本鬼子強大的火力射殺,或是被狠狠地壓製在遮蔽物背後,難以動彈。

作為八路軍右路敢死爆破隊隊員的錢滿倉先前被炸得向後方飛出很遠,又順著山勢翻滾了不少距離,最終在一個低窪之處落定,連手中的武器也不知何時掉了、掉到了什麼地方,隻剩下身上背著的炸藥包。他躺在那個地方,腦子裏嗡嗡嗡一片亂響,渾身都有一種火辣辣的灼燒感,疼痛無比,奇痛難耐;能感覺到渾身有不少地方是濕漉漉的,猶如小泉眼一樣在汩汩而冒,他想那應該是在流著血吧。

也不管有多麼疼痛,也不管有多麼難受,也不管有多麼眩暈,錢滿倉的腦子裏始終有一個信念:完成突擊爆破任務!

他艱難地爬起身來,目光堅毅地投向土樓子地域,邁著沉重的步履,再次向著目標奮勇衝去。仗越打越激烈,在日軍的火力傾瀉下,前麵的敢死爆破隊員相繼光榮犧牲。

“啊——”忽然之間,錢滿倉腿部中彈,摔倒在地,鮮血瞬間冒了出來,從中彈部位開始向外擴散蔓延。腿骨斷裂,鑽心的痛,腿已不能站立,他咬咬牙決心匍匐前進。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即便有一線爆破成功的希望,就要往前進,況且前麵的敢死隊戰友們基本都已犧牲。錢滿倉十分艱難地匍匐了一段,中彈受傷的腿似乎已經麻木,竟然不怎麼疼了。

爬著爬著,錢滿倉發現一些身上綁著手榴彈的日軍向他所在的方位衝來——這是方才發起“肉彈”式短促出擊的日軍敢死隊員。“來得正好,老子要和這幫狗日的鬼子同歸於盡!”錢滿倉不再壓低身位,不再前進,隱蔽好自己,隻待這些日本鬼子衝過來,就拉響炸藥包。他大概數了數,約莫有十幾個日本鬼子,心裏暗想:“老子一個炸你們十幾個,簡直賺大了!太值了!”

就在這個時候,錢滿倉又聽到後方有人衝來,他以為還是日本鬼子,正欲拉響炸藥包,扭頭卻看見竟然是自己的八路軍戰友。他年齡雖大,但幸好反應也不慢,止住了手上的勁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險些自己炸自己人,好險好險!”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好一會兒才定住了神。

隻見這些八路軍戰士高舉冒著青煙的手榴彈迎著日軍快速衝了上去,轉眼之間就越過了自己所在的地幅,顯是要和日本鬼子針鋒相對地“對炸”,硬碰硬地“對幹”。

“轟隆!轟隆!轟隆……”在一陣陣悶啞的爆炸聲中,這些英雄的八路軍戰友與那十幾名發起自殺式“肉彈”反衝擊的日本鬼子同歸於盡,都被炸得血肉橫飛。幾大塊血淋淋的肉塊和無數大大小小的紅色肉渣,飛落在錢滿倉的周圍。

慘烈的場景令錢滿倉無比震撼,更無比感動。原本就十分英勇的他,在八路軍戰友們勇士精神的巨大鼓舞之下,更加悍不畏死。

他用盡渾身的力氣向前匍匐而進,明顯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他感到自己的雙手就像是兩個力大無比的“耙釘”,每一前伸抓地,就牢不可動。“耙釘”猶如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持續不斷地奮力向前抓拉,帶動身體前行。

行得一段,錢滿倉能感到自己的指甲蓋已經掉了好幾個,但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受傷的疼痛。是的,此時的他,對日本鬼子的萬分憤怒、對勝利的無限渴求充斥著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將其“鋼鐵化”了,他哪裏還感覺得到什麼疼痛!

日軍不怕死,八路軍比他們還不怕死;日軍進行“肉彈”反衝擊,八路軍就進行“肉彈”大攔截。這樣的刀對刀、硬碰硬,令橋本宗仁十分惱火而驚懼:“一直怕死的隊伍,大日本皇軍有一千種辦法消滅它;但對於這樣一支悍不畏死的隊伍,還真的是不好對付!”

定了定神,橋本宗仁似乎又不甘認輸,作為是神奈川的貴族出身,他從小就沒有認輸過、服輸過。他握緊了右拳,忽地往麵前的一麵土牆上猛擊,呼呼生風,砸拳出坑,將土渣擊得四飛,咬牙心想:“越是不好對付,越要艱難考驗;‘硬骨頭’越是難啃,就越要啃下來……這才是我大日本皇軍應有的戰鬥作風,這才是我神奈川貴族應有的精神狀態!”這麼一想,他反而覺得被八路軍激發出了更強的求勝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