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漢南接到這個命令,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楚雪兒他很了解,為了演藝事業她可以忍,可一旦突破她的底線,她連紹爺的女人都敢打,都能不理,又怎麼會輕易和楚爺和解?
張宏量的事他是知道的,那天馬驚後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今天再看到楚雪兒露出了她本來的短發,心裏就猜到了幾分。
“楚小姐,什麼時候複工啊?”裘漢南笑得比哭還難看,“全劇組的人都巴巴的等著您啊。”
楚雪兒沒法直視他那張老臉:“裘導,這戲我隻怕拍不了了。”
她要走,離開這裏,那怕永遠成不了明星,那怕延街乞討,她也不想再和魔鬼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裘漢南梗住了。
兩人間沉默了許久,裘漢南低低道:“楚小姐拍不了,我也拍不了了。”
楚雪兒支起頭看向他:“您什麼意思?”
裘漢南不看她,邊歎氣邊發笑:“楚小姐知道我的意思,今天是楚爺叫我來的……能來見楚小姐一麵,也算是我有福氣了。”
“裘導?”
裘漢南彎腰向楚雪兒鞠了一個躬,聲音淒涼:“我代全劇組向楚小姐道聲謝,沒有你,他們不會從天南海北聚到這來,沒有你,他們就可以提前收工回家了。”
裘漢南說完,臉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慢慢轉身,佝僂著身體朝外走。
“裘導等一下!”楚雪兒叫了一聲。
裘漢南停下,微微轉回頭,不敢抱任何希望的看了她一眼。
淚如雨下,楚雪兒哽咽道:“好一點……我就去片場。”
“嗯。”裘漢南輕輕點了一下頭,“謝謝。”身體搖晃了一下,他內疚的說,“對不起。”
他走到門口拉開門,楚爺就站在門口,手裏端著一碗藥。
裘漢南急忙行禮,楚爺並不看他,隻大步朝楚雪兒走去,淡淡道:“走吧。”
裘漢南如蒙大赦,再次彎腰行禮,小跑著走了。
“雪兒,”楚爺坐在床頭朝她笑了笑,伸手想給她喂藥。
楚雪兒搶過碗,扭頭過去自己把藥喝了,把空碗遞給端盤子上來的仆人。
楚爺臉色就很不好看了,眼中的怒意像狂風暴雨降臨前密布的烏雲,握成拳頭的手“格格”作響。
他努力克製著,接過仆人送上來的一個木製錦盒,打開裏麵是一個潔白的蠶絲袋。
目光投射在絲袋上,楚爺的目光瞬間溫柔下來,他輕輕解開絲袋上的結,小心翼翼把裝在裏麵的頭發拿出來,目光已溫潤如水。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頭發,手緩緩伸向楚雪兒,對著頭發說:“雪兒,我的雪兒,你的頭發,戴上!”
“不戴!”楚雪兒幹脆的說。
楚爺的眉毛一下豎了起來,仿佛楚雪兒這一聲,讓他突然從美夢中驚醒過來,他怒不可扼了。
他站起來,臉色已黑沉,整個房間裏的空氣馬上稀薄,楚雪兒感到喘不過氣來,一旁端錦盒的仆人抖得像篩子。
“我警告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楚爺冷冷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到時你不要後悔!”
他用手把頭發捂在自己心髒的位置,大踏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