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狀元?”素年隻是隨便想想的,狀元啊!多麼虛無飄渺的詞彙,劉炎梓當真這麼有出息?
柳老搖頭晃腦:“新科狀元的名字老夫也還是知道的,趕緊看看,都寫了什麼?”
素年展開信紙,劉炎梓特有的溫潤氣質從字裏行間撲麵而來。
劉炎梓在素年離開林縣的那年鄉試中考中舉人,又潛心苦讀三年,於會試中一舉奪得會元,在前不久的殿試中,由皇帝欽點為新科狀元,賜進士及第。
太勵誌了……,素年對於劉炎梓的經曆,完全說不出話來,這麼牛掰的一個人竟然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早知道這樣,當初在林縣就先要個簽名再說。
劉炎梓的年紀,現在也隻二十歲左右,這麼年輕的狀元,素年有心膜拜一下。
“老夫聽說,這位劉狀元已經進了翰林院,前途不可限量,他怎麼會特意還給你寫信?你們什麼關係?”
素年白了柳老一眼,“說了是舊識,多年不見,寫封信聯絡一下多正常啊。”
“誰信呢?”柳老擺明了不相信,若是今日換做素年有些身份地位,而劉公子默默無聞的話,聯絡聯絡倒還能理解,但現在並不是這樣,一個炙手可熱,當今聖上欽點的狀元郎,跟素年這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小丫頭聯絡什麼?
“信不信隨你,事實就是這樣。”素年的心情好些了。
剛剛因為那場鬧劇造成的巨大壓力,被這封故人來信略微衝減了些。
素年曾經有很天真的想法,她覺得自己就算沒權沒勢,也能過上安逸的小日子,隻要她不主動招惹別人,就可以安安穩穩的生活。
但現在,素年覺得沒那麼容易,你不招惹別人,卻防不住別人不來招惹你。
若是自己能有師父的名號,誰敢這麼貿貿然鬧上門來?就算有同行惡意打壓,但佟府的人是決計不敢站出來的。
柳老注意到素年的情緒依舊低落,明白她一個小姑娘一時間恢複不過來也是有的,剛剛還哭成了那樣,現在想想……,還挺稀罕的……
“哎你說,衙門動作這麼快,會不會跟你這位舊識有關係?”
“……應該……不會吧。”
素年被柳老的想法驚到,可真的不會嗎?那為什麼這麼巧人前腳散了,後腳信就來了?
佟府裏,“啪”,佟蓓蓓被父親一個耳光打得跌倒在一邊的榻上。
“老爺!”佟二太太驚呼撲過去護住,“您這是幹嘛!蓓蓓做了什麼你要打她?”
佟老爺氣哼哼地指著蓓蓓,“你問問她做的好事!誰給你的膽子?啊?!竟然自作主張去陷害沈素年!這也就算了!誰讓你還站出去做假證的!”
佟蓓蓓臉上一陣陣刺痛,麵對父親的指責,她卻啞口無言。
當時的狀況,明明沈素年已經沒有了還手的餘地,自己站出去之前也是想過的,她的身份更能夠讓眾人相信素年將人醫死的事實。
可誰能想到,官府的人竟然出現了,絲毫沒有給人辯解的機會,幹脆利落地將人抓走,那麼孰對孰錯,一瞬間就情況逆轉。
為什麼會這樣?佟蓓蓓自己也沒有想明白。
“你這個逆女!就因為你出現在那裏,口口聲聲親眼見到沈素年將人醫死,現在官府已經派人來要求調查!你就隨了去吧!”
“老爺!”佟二太太顧不得蓓蓓了,趕緊又撲到佟老爺的身邊,“老爺,蓓蓓可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能讓她去官府!?那她的名聲還要不要?”
“名聲?在她敢站出去作證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佟蓓蓓慢慢站直身子,白皙的臉上,一個明顯的掌印,這會兒已經微微腫起,佟老爺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她走到佟老爺的身邊跪下:“爹,女兒知錯了,是女兒思慮不周,隻想著要讓沈素年不得翻身,卻沒有考慮周全,爹教訓得對。”
佟老爺之前也是氣急了,佟蓓蓓顯然很清楚她爹爹的性子,伏低做小,磕頭認錯,讓佟老爺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
“我是真沒想到你會愚蠢成這個樣子,不惜自報名號栽贓素年。”
“爹,女兒當時是覺得,沈素年不會有翻身的機會,而我這麼做,更是可以顯示出我們佟家大義滅親,絕不姑息縱容,誰知道……”
佟老爺明白佟蓓蓓的意思,正常情況下這麼做是沒有問題,偏偏素年這裏就出現了不正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