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的信,佟二太太壓根沒放在眼裏,都娶?憑什麼?那個低賤的沈素年憑什麼跟她的蓓蓓平起平坐?
不過,嗬嗬嗬,這個顧夫人,還是原來那個樣子,說得好聽叫做幼稚,在自己看來根本就是弱智。
以為凡事都能夠順順當當自然而然地解決,沒有一點心機和城府,這種人,她最看不上眼了!
佟二太太回了信,約了顧夫人一起去拓隱寺上香,說是他們佟家願意這麼做。
顧夫人收到了信,心已是穩妥,佟家都已經答應了,沈素年那裏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自己嫁到顧家這麼些年,凡是有事情,都隻能靠著老夫人和兒子來出主意,顧夫人這會兒忽然滿心暢快,看,她不是做不到,這件棘手的事情,被她處理得多麼妥帖。
但兒子最近,怎麼有些不對勁呢?
顧夫人發覺顧斐這段日子有些異常,經常自己說著說著話,他就已經走神地不知道去了哪裏,斐兒從來都沒這樣過,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嗎?
顧夫人將木聰叫到身前來詢問。
木聰服侍在顧斐的身邊已經好些年頭了,當初就是顧夫人給顧斐選的,從那麼多賣身為奴的孩子當中選擇了他,讓他一定好好照顧顧斐。
木聰對顧夫人,有一份感恩的心,他知道這個婦人本心不壞,隻是過於軟弱了些。
“木聰,斐兒這段時間怎麼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木聰掙紮著搖了搖頭,不過去了一趟沈府,少爺應該不會這麼脆弱吧。
“真的嗎?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斐兒這孩子一向讓人很省心,怎麼這幾日怪怪的。”
木聰想起來那一日,從素年屋裏走出來的管家,他並沒有對少爺說,也不是覺得沈姑娘跟那個管家有什麼,畢竟隻是針灸而已。
可木聰有些難受,他為少爺難受,少爺很明顯為沈姑娘動了情,所以這幾日才會這麼糾結煩悶,而沈姑娘隻是個醫娘,木聰並不是覺得醫娘的身份低賤,但他總是覺得,少爺若是看到了那天的情況,心裏一定會不好受的。
如果少爺跟沈娘子成了親,以沈娘子的性子,她會願意放棄醫娘的身份在家裏相夫教子嗎?
隻要這麼想一想木聰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沈娘子怎麼會,她在自己眼裏是個不拘小節的奇女子,有豁達的心性,有出眾的醫術,又是醫聖的傳人,她怎麼會願意從此回歸成一個平凡的妻子?
可那樣的話,少爺就必須一次一次忍耐沈娘子為別人醫治,脫去衣衫的針灸,摸上皮膚的診斷,這若隻是大夫的話,並不突兀,可換成是成了親的沈娘子,木聰真的無法接受。
自己都無法接受的話,那麼少爺呢?
“木聰?”顧夫人見木聰自顧自地發了呆,不禁抬高了聲音:“你在想什麼?真的有事情?還不趕緊說出來?!”
“夫人……”
素年這裏,正在接待一位客人,一位讓他們完全不敢怠慢的客人。
是一位嬤嬤,穿著得體地宮裝,梳著一絲不亂的發式,每一根發絲都服服帖帖地盤好,臉上雖有笑紋,卻讓人覺得異常疏遠。
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無比的莊重,一看,就是從宮裏出來的。
“沈娘子,老身姓許,多有打擾,請沈娘子贖罪。”
許嬤嬤恭敬地行禮,動作規範到位,素年趕緊回禮:“許嬤嬤客氣了。”
落座,奉茶,素年有些奇怪,宮裏的人怎麼會找到她這裏。
許嬤嬤也在暗自觀察沈素年,並在心底暗暗稱讚,是個穩重的。
“不知許嬤嬤前來所為何事?”
“沈姑娘,有一位貴人身子有些不適,想請您去瞧瞧。”
素年心裏猛跳了一下,又是貴人?她能不能拒絕?難不成……,是聖上?也不對呀,聖上身邊要是來人,不應該是公公嗎?
“不知這位貴人是……?”素年有些不抱希望地問,貴人都喜歡隱瞞身份那一套。
“是安寧小公主。”許嬤嬤也不瞞著,直接就將貴人的身份說出來。
素年記得,曾經師父說過,宮裏的貴人們,都會有太醫院的禦醫們服侍著,每月定期的平安脈,了若指掌的身體狀況,讓他們能夠更快更迅速地診治貴人的身子。
這就是禦醫和他們普通大夫的不同之處,一般沒有特殊情況,普通大夫是不能夠私自為宮中之人診斷,因為他們沒有這個資格,那是逾越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