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抖著臉,竭力做出一種心痛的表情,這個蕭戈,盡給他出難題,納個妾怎麼了?哪個男人不納妾?怎麼到了蕭戈這裏就這麼麻煩呢?這個沈素年就這麼不能容人嗎?讓蕭戈納個妾會死啊?!
“哦?外麵的人怎麼說?”太後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說是,……恬不知恥……,太後你是不知道,我們皇家,有多殺雙眼睛在盯著看呢,梅姑娘的這種舉動,往好了說是忠貞,往不好了說……,讓人還以為她和蕭戈之間有點什麼呢,要知道他們兩人男未婚女未嫁,梅姑娘還養在您的跟前,這會兒竟然非君不嫁了,大家心裏會怎麼想?”
太後不語,皺著眉頭在思索,皇上狗腿地親手給太後遞過去一杯甜茶,“朕知道梅姑娘是個好的,這麼些年在您麵前承歡膝下,就因為如此,更不能委屈了人家,怎麼能做妾呢?這說出去,讓人家怎麼想我們,怎麼想您?前朝重臣遺孤,到頭來隻落得一個妾室的地位,太後,這萬萬不妥呀……”
皇上說得口幹舌燥,也端起一旁的茶盞猛喝了一口,蕭戈這小子,這次欠自己的可是欠大了。
“說得有理,可雪梅隻認定了蕭戈……”
“那就更不行,太後您想,他們二人素未蒙麵,為何梅姑娘如此堅持?就算是為了她說的那份忠貞不二,可也不能拿太後您的名聲來全自己的貞潔,那樣的話,您對她的教養之恩,她置於何地?”
這是一劑重藥,太後之所以會由著梅姑娘,是因為陸雪梅表現出來的忠貞,讓太後覺得這孩子不錯,而且也確實想壓一壓蕭戈,憑什麼他說不要就不要?
但那也隻是在太後並未覺得自己受到牽連的情況下,而現在,皇上說的不無道理,陸雪梅是前朝大臣遺孤,要是真讓她做了妾,她的名聲是有了,可防不住別人會如何想自己,好好地姑娘家給人做妾,這說出去,那才是丟了皇家的臉麵。
太後點了點頭,直接讓人去將陸雪梅傳來,皇上這個時候是應該離開的,但皇上覺得,他還是等事情確認了以後再走比較好,省的蕭戈到時候追著自己問結果。
皇上沒有離開,太後也沒有說什麼,陸雪梅很快前來,傲然若雪地樣子,一襲白色清雅的衣飾,嫋嫋地跪拜下去。
看著養在自己跟前的陸雪梅,太後心裏透著滿意,“雪梅呀,前些日子跟你說的事,你還是忘了吧,哀家想過了,不能讓你受這委屈,趕明兒讓皇帝給哀家列一份名目,哀家呀,要好好給你挑一門好親事。”
陸雪梅猛地抬起頭,眼裏有沒能隱藏住的驚詫,“太後娘娘,雪梅說了,若是要嫁給別的男子,雪梅寧願一死。”
“雪梅呀,你這是何苦?你跟蕭戈之間的事並未說開,沒有多少人知曉,你若堅持如此,反而壞了自己的名聲。”
“雪梅不怕,盡管沒有太多人知道,可雪梅是個要臉麵的,若是另作他嫁,太後娘娘,雪梅必然會被唾棄的。”
“誰敢唾棄你?你可是養在哀家身邊的,斷斷不能去為妾,平妻也不行,不然,還讓人以為哀家苛責了你呢。”太後言語中帶著一些笑意,她相信說得這麼直白了,陸雪梅也是個通透的。
可誰知,陸雪梅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還請娘娘成全,若是不能嫁給蕭大人,雪梅也隻能帶著清白的身子死去,也算不辜負太後娘娘平日裏的教誨。”
“我就教誨了你死腦筋了?”太後的笑容保不住了,她沒想到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陸雪梅仍執迷不悟,她看了一眼皇上,心裏想著剛剛皇上說的話。
“雪梅呀,你跟蕭大人,是不是之前見過?不然為何非他不嫁?”
陸雪梅眼中有光一閃而逝,“回太後的話,並未見過,隻是正如雪梅所說,雪梅不願讓別人妄議,不想成為那等輕薄女子。”
“那你就願意哀家被想成是苛待了前朝臣子遺孤的人不成?”
太後嚴厲起來的聲音讓陸雪梅渾身一震,她心知不好,可為什麼?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太後怎麼突然改變了注意?
“太後別氣壞了身子,想來梅姑娘也隻是一時想左了,太後一直待梅姑娘如同己出,她定然不會讓您失望了,您放心,朕今兒回去就將單子給您送來,保準你能挑出個滿意的。”
皇上急忙出聲,安撫了太後之後,眼睛平靜地看向陸雪梅,這個女子太清楚太後的想法,之前潛移默化地讓太後順著她的想法思考,這會兒太後想明白了,自然不會同意這種荒謬的提議,蕭戈也是個明白的,將問題分析清楚,還“順便”帶上了好大一包給慧嬪養身子的藥。
那都是素年親手做的,隻是她不能經常進宮,便托了蕭戈送進來,這送藥的時機可真是剛剛好啊!
陸雪梅麵若死灰,她明白再糾纏下去,隻會讓太後更加不喜,她也並不是真有勇氣死去,隻能哀哀地伏在地上,心裏想著蕭戈的麵容,謝太後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