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噓噓地回到素年的身邊,阿蓮雖然啥也沒有聽到,但依然擺出一副十分鄙視的模樣,看得素年哭笑不得,使了個眼色讓綠荷將她往後拽拽。
“蕭夫人,當年三叔自願出戶,老太爺和太祖母如何勸阻都不成,老太爺經常在我們這些小輩麵前唏噓,說三叔就是那麼個倔性子,他認定的事情,哪怕是錯誤的,他都會固執到底,老太爺因為當初沒能將三叔攔下來十分懊悔,也曾經使人來勸他,可三叔執意不聽,這才弄成現在完全不走動的狀況。”
蕭司權輕描淡寫地將從前的糾葛一筆帶過,並歸結到是蕭然太一意孤行性子倔強上麵,素年隻聽著,並不多言。
“現如今,老太爺常念叨著,他老人家的年歲也不小了,三叔這房卻還流浪在外,他心裏著實不安,所以特意請我們來當做說客,從前的事情就讓他們都過去吧,蕭戈兄弟也是蕭家的骨血,必然要重新回到蕭家族譜上才是,當然還有弟妹,和你肚子裏的孩子。”
“蕭公子請先不要斷言,還是稱呼我為蕭夫人吧,”素年淡淡地說到,“蕭公子所言極是,隻不過素年進門時日尚短,蕭府從前的事情完全不了解,還是等夫君回來,到時候素年定然聽從夫君的意思。”
蕭司權神情有些不自然,要是跟蕭戈說他能夠順從些,他們還要費這麼大的勁兒見到素年幹嘛,又不是閑得慌。
蕭家的人從蕭戈成親之後就一直關注著他,他們發現蕭戈雖然對別人都是一副愛死不死的模樣,對他新過門的妻子倒是十分照顧,別的不說,蕭家也是能打聽到點事情的,太後娘娘要給蕭戈賜一個貴妾,是太後娘娘啊!還是在蕭戈被彈劾的時候,納一個妾就能緩解很多問題,蕭戈硬是不知道怎麼做到的,拒絕了。
蕭老太爺聽說了以後,嘴險些都歪了,蕭戈會這麼做,無非是為了他的老婆,不然還有什麼原因要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真是太嫩了,蕭戈也會做出這麼沒有腦子的事情,讓老太爺嗤笑了不少日子。
還有白家,明裏暗裏往家裏接姑娘去小住,還都是年輕漂亮尚未婚配的,其他人又不是瞎子,哪兒會不知道這是在打什麼主意?結果又沒成功,所以他們得出個結論,蕭戈對他的這個妻子十分看重。
這可是個好消息,蕭戈什麼性子,全麗朝都知道,整日冷冰冰的,一看就不是好溝通的主,可如果他有一個十分看重的人,那麼隻要從這個人下手,一切便簡單了許多。
“蕭夫人,蕭戈跟三叔的性子有些相似,都是不聽人勸的,可他回到蕭家,是極理所當然的,他是蕭家的血脈,以後也要受蕭家的香火,過去那些事情都是上一輩的事了,都是一家人,也該是時候團聚了,你總不忍心見到古稀之年的老爺子帶著遺憾吧……”
不得不說,蕭司權的說話很有技巧,他不說別的,跳過了當年誰對誰錯,卻從感情方麵入手,女子的情感都細膩,易被情所動,蕭司權說得又如此誠懇,仿佛隻是一個年邁的長者不忍心看到他的後輩流離失所一樣。
隻不過素年相信,若是蕭戈沒有今日的地位,蕭家早八輩子就忘了他們還有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分支。
“蕭公子,夫君的想法,素年也不好妄加揣測,不如這樣,還是等夫君回來了再說吧。”素年從頭到尾就一個說辭,等蕭戈回來再議,蕭家的事情她沒有聽蕭戈詳細說過,具體是什麼樣的,也不可能聽蕭司權片麵之詞。
“如此也是應該,隻不過,老爺子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蕭司權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老爺子因為此事憂思成疾,整日都纏綿病榻,他也是怕他等不到蕭戈回京,才讓我們過來的。”
“隻要弟妹你同意進了族譜,蕭戈想必也不會太反對,不過隻需要一個契機而已,這事兒並不困難。”
聽上去還真像這麼回事兒,素年不禁露出了些微笑,“聽說當初蕭家也來人勸過公爹,公爹卻是沒有同意,若是素年這麼貿貿然同意了,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素年是笑著說的,語氣十分輕柔,蕭司權卻是渾身起了一層寒意,素年的意思他聽清楚了,她在意的隻是蕭家,蕭家三房的蕭家,跟他們的蕭家沒有關係,蕭老太爺如何,那也是別人家的事情,她是蕭戈的媳婦,凡事都隻會站在蕭戈身邊。
不是女子都會有婦人之仁的嗎?特別是懷了孩子的女子,那心腸必然是沒有原則的軟呀,怎麼這個沈素年這麼不好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