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不痛快(1 / 2)

眼前這個幾乎完全陷入瘋狂的女子,倒是讓少言冷靜了下來,他剛剛一發現事情超出了他的預計,第一個反應便是蕭戈果然有問題,所以忙不迭地來找素年質問。

可這會兒他才明白,就算蕭戈有問題,這個女子多半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被蕭戈連同兒子一起扔在自己這裏。

少言一直堅持為了野心,什麼都可以不要,天下就沒有比野心更加重要的事情了,既然蕭戈能舍得將她們留下來,那她們對蕭戈來說,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少言使了個眼色,讓那幾個人看好了素年等人,自己甩了袖子匆匆離去,他要先弄清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看看還能不能有挽回的餘地。

素年狂跳的心,這時才漸漸地回落下來,她用憤怒將慌張掩蓋下去,用怒氣沾染了臉龐,希望少言發現不了她的心虛。

素年自然是會心虛的,開玩笑,這可不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少言這個人,在自己的麵前眼睛眨都不眨地將蕭司放給殺掉,他不是一個會手下留情的人,不管在他麵前的是已經毫無反抗能力的人,還是婦孺。

事情看來已經脫離他們預期的軌跡了,素年知道接下來的時間,才是最危險最難熬的,蕭戈不會丟下她們不管,定然是在想辦法將她們救出去,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自保。

“夫人,您的臉……”珊瑚焦急地看著素年紅腫其起來的臉頰,太可怕了,夫人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這可怎麼辦是好?

臉頰已經刺痛到麻木,素年知道她的臉定然慘不忍睹,能讓自己都失了重心的耳光,沒個幾天是消不下去的。

“沒事兒,”素年佯裝鎮定地安慰珊瑚,月娘懷裏的平哥兒掙紮著要往素年這裏撲,素年接過來,平哥兒落到了她的懷裏,頓時放聲大哭。

平哥兒很少會這樣哭,或者說他很少會哭,頂多哼唧哼唧,然後就能自己轉移注意力玩去了,素年從來沒有見過他哭得這麼傷心,細細的小胳膊摟著自己的脖子,緊緊地不肯鬆開。

素年知道嚇著平哥兒了,她安撫的撫摸平哥兒的背,“沒事兒的,娘在呢,平哥兒不怕啊。”

給自己找了點簡陋的藥擦了,素年便老實地待在原地,她心中和麵上都在焦急,不知道他們的救援什麼時候才會到。

可隨著周圍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素年知道,少言心中的怒火很快會再燒到自己的身上。

戰況似乎很糟糕,素年想都沒想,將已經在懷裏睡著的平哥兒重新交到月娘的手裏,然後讓月娘和珊瑚在這裏等著,她則是去了前麵。

素年見過在戰爭中受傷的人,隻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被兵器刺穿了身體,被利器砍斷了手腳,並沒有立刻死去的人,被抬回來苟延殘喘。

素年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人的生命在這一刻是那麼渺小,如此眾多的人正在她麵前慢慢流失掉生氣,仿佛每一刻都有人停止呼吸,變得無比冰冷。

下意識的,素年拿起身旁的布條給麵前一名沒了手臂的將士止血,因為失血過多,將士的意識已經開始出現渙散,可他流出的鮮血是溫熱的,還是活的!

邢韋羅對他的軍隊武裝得十分好,營裏有數名從軍大夫,他們也在爭分奪秒地辨別哪些人還是能救的,而哪些人,就不用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了。

這是一個殘忍冷酷的選擇,然而在戰場上隻能如此。

素年也學著如此,麵對仍然在喘息的生命她不能不管,於是一視同仁給予急救,止血包紮,而傷及內髒的,素年隻能一遍一遍後悔為什麼自己的醫術那麼淺薄,沒辦法幫他們什麼。

在傷營裏一待就是好久,久到當素年被少言讓人從地上拖起來的時候,她眼中的血色都沒有消除,好半天才認出麵前站著的是滿臉頹敗和憤恨的少言。

“你還有心思弄這些?我們都完了,都要死了,你又何必管這些人的死活?”

少言眼神有些狂亂,將抱著平哥兒的月娘和珊瑚都扯了過去,“我讓你們一起上路吧,也好有個伴。”

素年不理他,轉身又要蹲下將她還沒有完成的止血工序做完,卻被少言一把扯住,“你都要死了,還惦記著你是個醫娘呢!”

“我還沒死呢!”素年猛地甩開少言扯著自己的手,表情竟比少言更加猙獰,“我還沒死呢!蕭戈也不會!我們全家將身家性命壓在了你們的身上,卻要得到這樣的回報?!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