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軍主帥,風烈空這麼上去與敵決戰很不明智,但是宋軍陣中卻沒有一個提出異議的,因為他們深信風烈空不會無的放矢,冒著影響戰局的風險去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的。而更有不少知道一切的將領更是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風帥不是被對方挑戰後因為抹不開麵子才出戰的,他這麼做是為了拖延時間,使這一次的策略能夠更完美地得到執行。
無論雙方是怎麼想的,都無可改變場中正鬥到要緊關頭的兩人的情況,那歹力古每發一刀都伴隨著一聲大喝,那如雷的喝聲也是他克敵的手段。往往許多人在被他的高喝幹擾之後,手上的動作便會變慢,從而讓他有機可乘。但是風烈空顯然不是那些人可比,縱然對方叫破了喉嚨,他的每一招都不會有絲毫的停頓,依然槍槍命中對方砍來刀光中最難著力的所在,從而破去歹力古的攻擊。
三十回合之後,歹力古已經隻得承認一件他怎都不想承認的事實了,自己遠不是對方的敵手。別看風烈空看著似乎一直在招架和化解,可事實上自己是連半點的機會都沒有,反倒是他的每一槍都讓歹力古有一種死亡的威脅,讓他不得不全力劈出下一刀來填補前一個漏洞。而這樣下去,隻怕很快歹力古就會因為體力耗盡而被風烈空所殺了。
在一聲大吼之後,歹力古又是全力一刀劈出,而風烈空的槍也適時地出現在了他的刀麵之上,正好化解了他的刀勁。但就在這個時候,歹力古又是一聲大喝,他居然就從馬背上直躍而起,撲向了風烈空。原來他已經知道自己這樣下去是死路一條,就想到了拚死一搏,要把風烈空從馬上撲下,然後用自己強壯的身體來對付風烈空。
但是他的這個想法依然沒能成功,就在他撲身而上的同時,風烈空手中的鋼槍已經如怪蟒般地翻騰而上,正好自其胸口刺入,後背而出。歹力古一聲悲吼,便頹然落地,倒在了風烈空的馬下。
“他倒是個人才,可惜各為其主……”風烈空暗歎一聲,他很清楚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便在抽槍而出的同時左手狠狠地向下一揮,這是發動突擊的命令。麵對著十倍之敵,風烈空很明白該怎麼做,隻有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才能與這些悍勇的胡騎一戰。
“殺!”沒有一點猶豫,伴隨著風烈空的手揮下,五千北軍精銳就如風般衝出,直衝對方的中軍大陣。而在稍一錯愕之後,胡人鐵騎也如潮湧上,呼喝著三麵圍殺上來,一場殊死的戰鬥在雙狼穀的內外展開了。
宋軍雖然兵少,但是因為個個奮勇,又因為主帥在對決裏取勝而士氣大振,而且還是主動攻擊的一方,所以暫時還占據著上風。而胡人卻勝在兵力上的優勢,以及凶悍的本性,所以在一縮之後很快就發動了全麵的反攻,再有兩側兵力的輔助,所以在大戰開始後不一會兒就穩住了陣腳。
兩軍都是騎兵,所以很快地陣形就有些被相互衝得散亂了,而雙方因為兵力上的差別也在這一刻體現了出來。縱然風烈空再厲害,宋軍再是奮勇,也難當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永遠沒有休止的胡人的衝擊,戰士們不斷倒下,五千人馬轉眼已經損失了近千。
“撤進山穀,根據地形防禦!”風烈空適時地發布了一個命令。宋軍隨之後退,而胡騎則緊跟不舍,誓要將這支宋國的精銳殲滅在此。
“從胡人出現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時辰了,想必他們也快要布置好一切殺來了吧?”在混亂激烈的戰鬥裏,風烈空依然保持著清醒,一邊用手中鋼槍卻敵殺敵,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或許很快地,戰鬥就要出現根本性的轉變了。
雙狼穀裏數萬人馬混戰一處,喊殺聲直傳天際,遠遠地飛了出去,縱是數十裏外都能聽到。而在離雙狼穀十五六裏的一座小山坡上,已經列滿了近十萬的宋軍邊軍,這些人都是宋國北方邊境的主力,他們身著盔甲,手持武器,滿臉期待地等著最上麵的將領們的命令。
風烈空以身為餌將胡人主力吸引進入雙狼穀,然後在兩軍交戰到關鍵點的時候,由這歸雁山上的宋軍從旁發起襲擊,從而一舉將胡軍徹底擊潰,這就是這次宋軍設下的陷阱了。而那山頭之上,便站著宋軍北疆的一眾將領。
這些高大的將領中間,卻有兩個穿著文士袍的中年人與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雖然他們看上去全沒有那些將領的氣勢,可在這些武將中間卻顯得很是不一般。眾人都遠眺著雙狼穀的方向,他們從那裏衝霄的廝殺聲裏都可以感受到戰鬥的膠著。
半晌之後,終於有個將領開口了:“葉大人,你們遲遲不準我們出兵,如此下去那裏的戰局可就危險了。風帥身邊隻帶了五千人馬,而胡騎卻有數萬,他們縱然借著地利隻怕也難以抵擋太久的。以末將之見,我們還是趕緊出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