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端著翻牌盤進來了,恭敬的遞到駱程昊跟前:“皇上,您今夜去哪宮歇息。”
駱程昊將手中的折子放下,眸在翻牌盤上落了一陣,掃了眼一旁站著的苑苑,淡道了句:“朕今日在升羽宮歇了。”
福祿愣了愣,不多言,把手中的翻牌盤收回,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給駱程昊:“皇上,這是您要的東西。”
駱程昊眸中一利,伸手接過,福祿退了出去。
駱程昊一派自然的打開信箋,將信上的內容看過,然後,起身走到火盆邊,將那信順手就扔了進去,看著那封信“呼”的一聲,瞬間成了灰燼,隻剩零星殘灰在火盆上翻飛飄舞,悠悠落地。
苑苑麵無表情觀著皇帝這一氣嗬成的動作,不明所以。不是他要的東西嗎?怎的看過就燒了?
思忖間,見駱程昊在火盆邊忽明忽暗的臉愈發深沉,他微一轉頭,就與她正研讀他的眼對個正著,苑苑的心漏跳一拍,他眸內神色複雜,看著她時帶著研判。
苑苑慌忙把頭低下,這信難道與她有關?
心中忐忑難安,卻沒見駱程昊再有任何異常的舉動,他隻是又重新回到案幾邊捧起了折子,神色如常。
苑苑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平穩,許是她想多了。
剛安下些心,就聽駱程昊緩緩道:“丫頭,這天一天比一天涼,兩日後朕想去近郊的溫泉行宮修養幾日,你準備準備。”
“是。”苑苑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有此一言,也恭敬的回了他。
兩日後,皇帝便帶著皇後、傅舒雲和幾個嬪妃,一眾護衛,作有錢商人打扮,一行人向近郊的溫泉行宮出發。
一眾人也很詫異,皇帝也不知是起了什麼興致,突然說要去溫泉行宮。跟著來的嬪妃倒是高興得很,覺得受了重視。隻有皇後和傅舒雲覺得事有蹊蹺。
出了皇城,到近郊,皇帝命眾人休息,自己也下了馬車,在這郊外欣賞起這冬雪下一片大好河山的壯觀景象。
苑苑一直護衛左右,這出了皇城,更是要小心。就是不知皇帝這趟突來的出行含的是什麼心思,她總隱隱覺得不止是要去修養這麼簡單。
駱程昊負手立在道旁,看著一片綿延的群山,山下的積雪已化去了些,隻有山尖還被皚皚白雪覆蓋。
不覺對身邊的苑苑出聲:“丫頭,你覺得朕是不是好皇帝?”
苑苑眼皮一跳,她總覺得他這問題別有深意,沉穩的答了他:“皇上為惜羽晝夜操勞,惜羽現在國富民強,皇上自然是好皇帝。”
靜了一陣,駱程昊輕語:“好皇帝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苑苑心一緊,看著他負手而立的筆直背影,實在摸不準他為何會有此一句,隻能默不作聲。
又聽他緩緩道:“你說,皇帝犯錯,是不是可以被原諒?”
一種強烈的不安在苑苑心中動蕩,她總覺得皇帝意有所指,斟酌後,答他:“朱顏不知該如何答,怕答錯了皇上不高興。”
“說吧,朕既問你,就想聽實話。”
一陣冰涼的空氣掠過,苑苑深吸了口氣,答了:“是人都會犯錯,能不能被原諒,就要看犯的是什麼錯了。”
說完後,覺得唇都在冰涼的空氣中微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皇上是天子,有絕對的權力。隻要您認為對的事情,那就是對的,又何必在意他人如何看。他人如何看,也影響不到皇上。皇上也不會因為他人的高不高興或原不原諒,而不做自己認為對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