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舒雲無力反駁,因為她一開始就看出了事情的蹊蹺,不過是想逮住這個機會辦了朱顏罷了。沒想到半路駱啟霖殺了出來,破壞了她眼看就要成的好事。她不甘心!
“若本宮就認為是她要殺本宮,璟王又能如何?”
駱啟霖冷笑了下,“本王不能如何,本王會如實稟報皇上,讓皇上秉公處理。畢竟,朱顏是皇上的護衛,皇上的護衛,不是誰都能隨意動的。”他已極力在拖延時間,就等李茹瑾趕緊把駱程昊找來。
他無權判定此事,隻能盡力阻止。若傅舒雲硬要對顏兒再用刑,他也隻能硬來,這是最壞的結果。若這樣的話,到最後,他跟傅舒雲隻怕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傅舒雲隻能怒瞪著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她也明白,駱啟霖說的話都是理,也是她最害怕的地方。
偌大的挽雲殿內,站了許多人,這一時卻異常安靜,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風聲帶來更多不安和躁動,院內的人還是都鐵了心的不發一言。誰都不願鬆口。
苑朱顏軟軟的癱在長凳上,隻模模糊糊聽到了他們剛剛的對話,斷斷續續的,大概知道駱啟霖在替她說話。
她什麼都沒說,他為何就如此相信她沒有害傅舒雲?他不是該向著他青梅竹馬的嗎?為何現在卻在極力維護她?還是他的又一個圈套?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她越來越看不懂他。
就在院內一眾人各懷心思之時,挽雲殿門口傳來一聲悠長高亢的“皇上駕到——”
駱程昊又吩咐福祿叫人拿擔架過來抬人。福祿即刻去辦。
安排好一切後,駱程昊掃了眼滿院子的人,沉聲道:“是誰把朕的護衛傷成這樣的?”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
丫鬟和太監都是渾身發抖,那兩個對苑苑用刑的太監更是抖得都快立不穩。
滿院的人,半晌難捱的沉默,傅舒雲抬頭看著駱程昊,眸裏波瀾不興,“是臣妾。”語氣鎮定。
駱程昊一勾唇角,“朕的愛妃有膽量,敢作敢當。”盯著傅舒雲,眸中滑過冰冷,“隻是,朕何時給你的權力,可以任意處罰朕的朝廷大臣?”
傅舒雲垂眸,對駱程昊福下:“啟稟皇上,朱護衛想謀害臣妾。”
“哦?”駱程昊眉毛挑了挑,興致勃勃的看著傅舒雲,“朕倒想聽聽,朕的護衛是如何謀害朕的愛妃的。”
傅舒雲正欲開口,駱程昊已出聲,問的是玉淑:“玉才人,你今日在雲貴妃這想必目睹了一切,你說給朕聽聽。”
“是。”玉淑沉著的應道,傅舒雲蹙了蹙眉,駱程昊不問她,卻問玉淑,是何意?
玉淑又清清楚楚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駱程昊聽完後,一笑,“朕明白了。”他淡淡一句,卻讓一眾人都是驚疑不定的看著這高深莫測的帝王,也不知他究竟是明白了什麼。
駱程昊完全忽略眾人的驚疑,繼續道:“是朕的愛妃借機想汙蔑朕的護衛。”
所有人眼都瞪得像銅鈴,除了駱啟霖和玉淑。
眾人眼都忘了眨一下,皇帝就得出這麼個結論?平日裏不是最寵雲貴妃麼?怎的不問緣由就說最寵的貴妃汙蔑了他的護衛?
傅舒雲更是不敢置信的瞪著駱程昊,已傻了眼。怎麼……皇帝怎麼……是她聽錯了嗎?
馬上,駱程昊就清楚的證實她沒聽錯,“朕的護衛不過是幫他人轉送了下朕愛妃的燕窩湯,朕的愛妃就不問緣由的要將她杖斃,不是汙蔑是什麼?”
駱啟霖知道駱程昊今日不會輕易放過傅舒雲了,或許,他也在等一個機會,可以動搖傅舒雲在後宮地位的機會。
駱程昊靜看了愣住的傅舒雲片刻,又繼續道:“愛妃為何不抓讓朱顏轉送燕窩湯的宮女來問責?而是一味揪住朱顏不放?這毒就不能是那宮女下的?若在那宮女之前還有人接觸過這碗燕窩,那這毒來路就更複雜了。”似笑非笑的看著傅舒雲,“愛妃,你查都不查,就要將朕的護衛杖斃,你將朕至於何地?”
傅舒雲手心開始發麻,知道大事不妙,皇帝的一字一句,都像是要將此事追究到底。此刻先服軟才是,趕忙半福下身,語氣裏是自責:“皇上息怒,是臣妾一時急惱,失了分寸,幸好大錯未鑄成,否則悔之晚矣。”
駱程昊盯著傅舒雲,冷勾了下唇,“朕的愛妃,若三天兩頭就如此失了分寸,那朕的護衛豈不日日都得提心吊膽?”頓了頓,“你讓朕很失望,即便朱顏真的要毒殺你,你也不能擅自處罰朕的朝廷大臣。何況,根本就不能確定是她下的毒。愛妃,你說,朕要是一時急惱,將你杖斃,如何?”
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皇上竟為了個護衛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始料未及。不會真的要將雲貴妃杖斃吧?
傅舒雲怔愣的瞪著駱程昊,恍若置身夢中,她聽到了什麼?駱程昊竟為了朱顏說出要將她杖斃的話!
駱啟霖都是一驚,心中開始隱隱不安,駱程昊對傅舒雲的態度,也說明了他對傅家的態度,看來,駱程昊是有心要辦傅炎了。傅舒雲的命運,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