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君無恨對站在不遠處伺候的宮女沉聲吩咐,“去將王後娘娘的大氅取來,本王陪王後娘娘,出去散散心!”
“謝謝!”
早已猜到他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出門的苑苑嘴角揚起明亮的笑,將小臉親密貼上他的手臂,撒嬌般的蹭了蹭,“陛下,您對媚絨真好!”
“你是本王的王後,是本王唯一的女人,本王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是啊,不對她好,他還能對誰好呢?
“屬下李浪,見過葉姑娘!”
眼前身影閃過,在她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黑影卻陡然曲膝跪地,對她恭敬行了個青軍的特殊禮節。
“李浪?”
葉靜塵仍然沒有放鬆,嫻靜的臉上帶著絲絲戒備,指尖的匕首,閃閃發著迫人的寒光,“你到這裏做什麼?”
“屬下是奉將軍之名,來給葉姑娘送信的!”
跪著的黑衣男子抬起頭來,露出一張久違的熟悉容顏,探手入懷,掏出一封密封了的書信,雙手奉送到她跟前。
葉靜塵提著的心這才放回腹中,嫻靜的臉上重新露出微笑,手腕一番,匕首消失在手心,嫋嫋婷婷上前,將書信接過,看到上麵熟悉的字跡和“塵妹親啟”的字眼,眼底閃過甜蜜之色。
滿含期待又帶著少許羞澀,動作飛快的拆開信封,看到跪在地上的黑影,才發現這裏不是隻有自己,頓時臉頰更紅,“李浪,對不起,我剛才沒發現是你!”
“葉姑娘不必客氣,屬下沒有出聲,嚇倒葉姑娘了!”
李浪站起身,依然低垂著頭,保持著恭敬。
笑話,這葉姑娘不說是他們青軍的四大統領之一,單單將軍夫人這個頭銜,已經讓他雙腿打顫了好麼?要是敢偷看,將軍還不將他眼珠子挖出來下酒?“我沒事!”
含笑搖頭,葉靜塵覺得自己臉上升起陣陣火熱,嫻靜臉上,卻極力保持著平靜,“對了,你們將軍,還有沒有別的話,要你帶給我?”
說完,臉上又閃過羞紅,好在李浪一直低垂著頭,沒有看到,不然,她恐怕要考慮殺人滅口,以免將來被二哥、四弟取笑了!“回葉姑娘,沒有了!”
低垂著腦袋,忍著抬頭的欲望,韓力想了想,恭敬拱手,“屬下任務達成,現行告退了,如果葉姑娘有什麼需要吩咐屬下的,可以隨時用信號找屬下!”
“好的,辛苦你了,李浪!”
葉靜塵臉上緋色慢慢消去,恢複白皙如玉的正常膚色,嘴角勾了勾,對他微微抬手。
他,是大哥最信任的人之一,大哥隱姓埋名、改頭換麵到琅琊山的時候,他就一直不離不棄的跟在大哥身邊,如今,這樣忠心耿耿的男人,越來越少見了。
“為將軍和葉姑娘做信差,屬下,不辛苦!”
抬頭,嘴角勾起戲謔的笑,在她臉色緋紅,手腕一翻發怒之前,迅速從窗戶竄出,留下一句“屬下告退”,便逃也似得離開煙雨樓。
煙雨樓內,葉靜塵看著重新打開的窗子,嘴角抽了抽,最終紅著臉頰上前,將窗子關緊後,才小心拆開書信。
看到書信上熟悉的字跡和少有的調侃,平日裏絕對不會出現的語氣,她臉頰暈紅一片,眼底蘊藏了淡淡的幸福。
越往後看,她的表情越凝重,臉上緋色和眼底羞澀逐漸斂去,正容看著書信的最後幾行字,嘴角勾起異常詭異的笑,“好,既然要行動,那麼,算我一個吧!”
李浪逃也似得離開煙雨樓,迅速往東方遁去,甩掉後麵尾巴之後,竄入一條偏僻的巷子,分辨了下方向,縱身跳入青磚綠瓦的低調院落,裏麵,不一會兒便響起輕輕的交談聲。
與此同時,洛城城外的雞鳴寺中,身穿淺紫色薄紗春裝、腰束絲絛的苑苑正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十,紅唇一張一合,正默默的祈禱著什麼。
站在她身後的,是白衣如雪、淡漠如霜的瀟灑男子君無恨,站在他身後的,是玄武和幾個身穿黑色勁裝、腰懸寶劍,忠心耿耿的侍衛。
大殿之內,除了他們幾人,便是那站在大佛旁,口宣佛號、不住敲著木魚、撥弄念珠,身穿僧袍的男子。
對他們的身份,僧侶身在洛城之中,當然知道規矩,所以沒有一人詢問,隻是目光,卻總忍不住飄向那跪得筆直的纖細身影!君無恨深深的看著她弱小卻顯堅定的背影,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萬般滋味湧上,酸甜苦辣讓他的心髒,抽搐得厲害。
過了一會兒,他上前,將臂彎雪白大氅披在女子稚嫩的香肩上,溫柔的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時辰不早了,我們走吧!”
“我想到後麵看看,可以嗎?”
羸弱的靠著他的手臂站起,苑苑抬頭,輕晃他的手臂,盈盈鳳眸帶了些許祈求。
後院,是帶給過她無限幸福和快樂的地方,那裏,有她無數的回憶!曾經,那個少年帶著自己偷溜到後院桃花林中,因為自己想看花雨,想要在花雨中跳舞,他便爬上樹梢,晃動桃樹,讓她在花瓣雨中,為他跳自己初學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