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染很崇拜他。那種崇拜,不亞於童惜對三叔的崇拜。
那種感覺,就仿佛那個人全身自帶光芒那樣。隻要提起他時,眼裏都會不自覺綻出光彩。偶爾在雜誌上或者電視上看到對方的新聞,能沾沾自喜一整天。聽別人誇他,比誇自己還要讓人高興。
舒染的目光從家具上流連,一想到未來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挑家具都變得別有一番滋味。
“染染,你覺得這個如何?”童惜給她挑洗漱盆。
她看了一下,認真沉思。又搖頭,“好看是好看。可是,大律師喜歡顏色深沉一些的,你說,這個會不會太少女了?”
“……”童惜翻了個白眼,“小姐,你真是大律師的腦殘粉啊!你們倆的新房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挑點自己喜歡的好了。”
所有的東西,大到餐桌櫥櫃燈具,小到花瓶拖鞋,舒染統統以大律師的喜好做基準。
童惜感歎,果然陷入愛河的女人,是完全沒有自我的!
舒染完全不以為然,就是幸福得冒泡,“沒關係,反正,他喜歡的我都喜歡。不過,我喜歡的,他應該也會都喜歡。好,那就這個了。”
手指一比,將童惜挑的那個洗漱盤讓服務員包了。
“對了,今天光說我的事了。你們呢?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要不要和我和大律師一起?”
“結婚?我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童惜努努嘴,“上次婚禮的事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這次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要再辦什麼婚禮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也許以前少女時還會夢想一套婚紗,一個唯美浪漫的婚禮。
可是,現在她的心境早就和從前不一樣了。如今的她隻想要一個簡單安寧的生活,這就夠了。
“也好。反正婚禮是給別人看的,日子才是自己過的。上次你不是說,陪他一起去醫院查腿了麼?後續情況如何了?”
“也沒什麼藥能吃。醫生隻說,等慢慢恢複。這陣子家裏每天都給他熬補骨的湯,他都喝得不愉快了,但是又沒辦法。”
童惜想到他那副樣子,又覺得好笑。
平時在小湯圓麵前,他還得以身作則,每一碗湯都得喝得一口不剩。
“能好就行。不然這種天每天膝蓋疼,你也不放心。”
“是啊。”
一個已婚女人,和一個即將成為已婚的女人,兩個人細細碎碎的聊著家常,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臨吃晚飯前,
童惜接了霍天擎的電話。仿佛是熱戀中的少女那般,看到屏幕上閃爍他的號碼,麵上情不自禁的漾出笑來。
“你晚上有時間麼?剛剛和染染說好了,要去她新房了i吃晚飯,也約了你。”
“童童,晚上恐怕我們不能去了。”
相比於童惜的生活,霍天擎的語氣非常沉重。
童惜心一緊,趕忙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現在隻要一點點事情,她心裏都會起伏不寧。曾經的分離,已經讓她如驚弓之鳥。
“是老太太出了事,一個小時前突然休克了。”他語氣有些沉悶,“童童,你在哪,我來接你。具體的事情,我們見麵再聊。”
“好。我現在在城南的家具店。我在北門等你?”
“好。”
掛了電話,童惜心裏也不舒服。是知道他難過。
這將近兩年的時間裏,雖然他不在,但是她和老太太之間豎著的那根刺,其實也沒有消亡。
隻是,隨著時間過去,兩個人都絕口不提,盡量粉飾太\\平。
老太太的身體早就已經不如從前。
這一年多,因為天擎的失蹤,她終日鬱鬱寡歡,自責懊惱,身體更是一天比一天差。
她能勉強撐到如今,怕也隻是想親眼見著兒子回來。
“染染,我不能去你們家吃晚飯了。”
“什麼情況啊?你重色輕友太明顯了,你們家那位一給你電話,你就要走。”
“不是。是老太太住院了。”
提起老太太,舒染至今沒什麼好臉色。
“她住院就住院唄,和你又沒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還得去她床邊當孝順媳婦呢?”
“我想陪著天擎。再說……老太太的身體我心裏也是有數的,恐怕,根本撐不過這一關了。”
聽到這話,舒染的臉色才稍微緩了緩。
“算了,人都要走了,以前那些咱們也都別計較了。要真把過去那些事還一直放在心上,自己心裏也難受。何況,她說到底,還是你最愛的男人的親媽。”
童惜頷首,也沒有再說什麼。
一會兒後,霍天擎開著車在北門接她。
見她出來,他已經彎身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童惜坐上去,看他一眼,他麵上的悲傷也是藏不住的。童惜什麼都沒問,隻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走吧。”
“要你陪我去醫院,會不會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