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伶看她一眼,見她低順著的眉眼,心裏又不忍的軟了幾分,道:“我知道我這話說得可能有些重了,但是,在外人看來,就是這麼個理。也希望你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岑”
喬安抿唇,連吸好幾口氣,良久,才道:“厲夫人,我很喜歡澤楷,至少,在這一刻,我心裏有他。所以,我並不想像上次針對連城的母親那樣針對您。”
沈韻伶倒是微微怔了一瞬。
上次見識過喬安的牙尖嘴利,本做足了這次她也會對自己不客氣的心理準備,倒是沒想到這次喬安會這麼溫順。
沈韻伶也不是特別不講道理的人,歎口氣,道:“其實我現在和你把話說清楚,也是為了你好,免得往後你越陷越深。而且,這段時間澤楷又有了新女朋友。”
喬安抬了下眼簾歡。
“你在外地拍戲不知道,最近又有個女孩子他挺喜歡,我也挺喜歡。今天我來找你,也帶著她一起來了。就坐在我車上等著呢。”
沈韻伶指了下車內。
喬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車窗緊閉,看不到人。但是,她也瞧得出來,厲夫人確實挺中意的樣子。
喬安手指微微繃緊了些。
沈韻伶道:“對方雖然不是什麼名媛,家裏也沒什麼背景,但就是這種樸實無華討人喜歡。沒有那些豐富的經曆,幹幹淨淨的,省心。最重要的是……她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我們澤楷,我們澤楷至今還對那晚上念念不忘呢。雖然說,第一次留給丈夫,這思想很古板,可是,第一胎留給丈夫,這也不算苛求了吧?而你……”
“……你的身體是怎麼樣的,其實你最清楚了。我聽連城的媽媽說,你……以後生育是有困難的。是吧?”
喬安呼吸一窒,隻覺得噎下去的咖啡,苦不堪言。
沈韻伶繼續道:“我們家澤楷這麼一個兒子,雖然以前他總嚷嚷著不結婚,可是,你也了解的,他可從未說過不要孩子。他自己也知道,婚能不結,但孩子不能沒有。喬小姐,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一個當母親的苦心。”
有些事,隔了這麼多年,喬安覺得自己已經將自己麻醉得毫不在意了。
可是,被外人這麼無情、粗暴的撕開時,她還是能感覺到抽筋剝骨的痛。
血淋淋的……
傷痕累累……
厲夫人走了。
喬安怔忡的坐在那許久,喝了一杯又一杯咖啡才緩緩起身。走出去咖啡廳的時候,腳步竟有些踉蹌,竟然像是喝醉了一樣。
“喬安姐,你沒事吧?”
於晴在保姆車上,一見到她,立刻跳下車,扶她。
“沒事。”
喬安搖搖頭。
她躺倒在椅子上,一路上,於晴和她在說什麼話,她全然沒有聽進去。
很長一段時間,她腦海裏都隻剩下厲夫人的那些話。
——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我們澤楷……
——我們澤楷至今還對那個晚上念念不忘……
——他自己也知道,婚能不結,但孩子不能沒有……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刺刀,一下一下殘酷的絞著她的心。
絞得血肉模糊……
厲夫人回了車上,喬寧許久還坐在那發呆。
“喬寧?”沈韻伶喚了她兩聲,才道:“怎麼了?怎麼發呆了?”
“啊,我……我在想剛剛那個女孩子。她……是女明星吧?”
“對啊。可不就是女明星。說起來名字和你還就隻差一個字。”
“喬安。我知道她。”喬寧勉強一笑,又朝咖啡廳裏看了眼,才道:“他……就是厲少現在的女朋友麼?”
厲少已經知道了喬安的身份,還是說……他們倆其實還都全然不知道?
“什麼女朋友不
tang女朋友的,她啊,也就是普普通通一朋友。我們家澤楷是不會和女明星有多來往的。”
沈韻伶邊說著,邊拿了手機出來,給兒子打電話。
“澤楷,你還記得十年前那耳釘麼?這會兒還在媽媽那保險櫃裏呢,我一會兒就得拿出來,還人家。你現在回家裏來。幹什麼?好事兒!媽給你把那女孩兒找到了!給我趕緊回來!”
厲澤楷一聽,有片刻的驚訝。
他原本以為知道這個消息,自己應該會覺得驚喜。畢竟,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對那個晚上還有些念念不忘。
可是……
現在,事隔十年,那女孩長什麼樣子他早就忘記了。唯一記得的便是那塊紅色的胎記。
而且……
現在找到了又如何?依照成年人的規矩,一\\夜情緣後,完全不見才是最理智的。
“媽,我不去了。人家是誰我也不想知道,你別胡亂給我點什麼鴛鴦譜了,我現在對誰都沒興趣!”
“什麼不想知道是誰?哦,你莫名其的把人家女孩子欺負了,你連道個歉都不要了?”沈韻伶壓低聲音道:“人家那會兒可還是未\\成年,你就不用好好解釋解釋?我告訴你啊,厲家可沒教你這種行徑。總之,你既然欺負了人家,你就得給我把事情來交代清楚了。給我趕緊過來,要不要,我直接領著人去你公司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