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九先生時,他的臉和他的神情都冰冷得像個機器人,而如今的他,那眸中的色彩,卻可以融化我心中一切陰暗。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沒有立刻爬起來,躺在酥軟的床上仰望著他的俊顏。
因為是神感人的關係,即使我熟睡了,外麵有一隻貓經過,我也感受得到。但我剛才睡眠中,卻一絲也沒有察覺他在身邊。
他笑了笑回答:“回來一會兒了,你太累了,感覺不到我。”
“那你剛才在看什麼?”我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因為醒來時他的眼神,讓我心頭有些小蕩漾。
“還能看什麼,不就看你睡著了的樣子。”
“嗯,好看嗎?”我抿著嘴唇,將頭輕輕移到他的大腿上。
他伸手為我整理了臉上的亂發,覺得好笑,就沒有回答。
他依舊用那細致的目光看我,仿佛要將我臉上每一個麵孔都記在腦海裏,我覺得今天的九先生有些奇怪,他都不問我前夜都找到了什麼線索,和誰一起。
也許,他不用問,就知道一切。
我想開口詢問他,他在我之前喚了我的名字。“夕陽!”
“嗯?”
“什麼都別問好嗎,你想要的答案,總會有一天找到的,我現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其他事,什麼都不管。”他的聲音柔軟得像海綿,混著黃昏的暖光,融進了平靜的湖水裏。
事實證明,我從來就不具備真正拒絕他的能力,所以就沒有開口問。
我心中有了另一種堅定,他說我要的答案,總有一天會找到的,他就肯定會給我一個答案。
第二天,我回到了紅姨那裏,陪她養病;值得開心的是,紅姨的病情終於有了新的穩固,她的醫生說,隻要再有序的這樣治療三個月,紅姨就會完全康複了!
“這個好消息,夕陽,你要親口告訴美瑩,等到她回來呀,我可就健健康康,不用拖累你們了!”紅姨十分開心,穿著病號服,一定要下來走走,我陪著她在外麵的院子裏散了散心,回到病房裏,她神神秘秘地從櫃子裏拿出個布包,雖早已知道裏麵裝了什麼,但還是由著紅姨頗有自豪感的講出來。
“這些日子養病閑來無事,便叫佩佩給我買來毛線,都是新學的,我打算織兩件,你一件美瑩一件,天越來越冷了,真想快點看到你們穿著我織的毛衣。”紅姨說完,又埋頭去認真的織了起來。
她現在手裏織的是一件大紅色的羊絨毛衣,是給美瑩織的,美瑩最喜歡紅色。
我陪紅姨在這療養了半個月,九先生每隔一天會過來看我們,子午來過一次,見我沒有提之前我們查的那些事,他也就沒有問。
紅姨回家後,我也搬回去了,這天紅姨特別想喝城東一家老字號的羊肉湯,這段時間她都吃得清淡,早就饞得不行,我便讓佩佩陪著她,自己開車去買羊肉湯。
回來時是中午,還沒有見過九先生,聽唐尼說,他有事出去了,具體去了哪裏不得知。
但要出門前,我還是回去了一趟,推開門,四周一片漆黑,與上次一樣,熟悉的氣息又在周圍彌漫著,這次我沒在開燈,而是摸黑朝我感覺九先生在的地方走去,我的指甲劃過空氣,什麼都沒有觸摸到,但我就是感覺他在這裏,有一種好像他消失掉的恐懼突然湧滿了我的心,我害怕的喚著他的名字,“思佑,思佑,是你嗎?”
黑暗中,什麼回答都沒有,倒是驚動了後來進來的佩佩。
“宋小姐,你在做什麼?”佩佩打開燈,一臉狐疑地望著站在大廳中央,一臉驚慌的我。
我惶然回頭,她不會明白我心中的感覺,說了也不懂。
“宋小姐,我聽到你在喊先生的名字,我聽唐尼說,他有事離開了,下午就該回來了吧?”
她好像沒什麼大事的將手裏髒衣服拿去裏麵洗了,出來時,我已感受不到九先生的氣息,也隻好修整心情,開車出去。
但這段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我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發生了!
所以買到羊肉湯那一刻,我就馬不停蹄的往回趕,我車子剛開進社區大門時,我就知道真的出事了!
蕭家的房子前,停著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可看到這車身,我手裏提著的滾燙羊肉湯包就落到了地上,濺了一地,也濺失了我的褲腳,顧不得疼,我快速衝進去,卻一切都阻止不了了!
蕭叔叔和李愛回來了,他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開著車子,出現在了紅姨麵前。
紅姨先是懵了,她以為躲債不會再回來的丈夫回來了,沒有想象的那樣狼狽不堪,卻是一身光鮮,而與丈夫一起回來的女子她自然也認得,隻是與從前的認識大不相同,那時的李愛雖年輕,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保姆,現在這上上下下的名牌,哪一件,都不是她從前能穿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