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微寒看著魏明雨有些僵硬的表情,知道這位皇後本性率真,不是擅長勾心鬥角的人,讓她說這些事情恐怕是說不到點子上。
雲微寒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怎麼?還準備讓她入宮當個貴人?”
魏明雨看她身上沒有了剛才的冷意,麵上的表情也自然了許多。她解釋道:“也不知道母後怎麼想的,突然就把她接了出來。”
魏明雨對於雲微寒和雲家諸人的關係還是略知一二的,當初雲輕染姐妹夥同虞三娘在魏國公府試圖給雲微寒下毒的事情,她非常清楚。
也是為了報答雲微寒對太後和皇帝再次救命的恩情,太後才把這一對姐妹送進了皇家庵堂。
魏明雨也沒想到,太後竟然會突然把雲輕染接了出來,還吩咐她給雲輕染準備首飾衣物,讓她參加牡丹花會,然後正大光明地納入宮中。連貴人的位分都已經擬定了。
但是魏明雨曾經試著提了一句:“雲華郡主那裏……”
太後的眉宇間帶著幾分惱意說道:“還不都是因為她!”
魏明雨不明白,但是也不敢違背太後的吩咐,隻好讓內務府給雲輕染做了衣服首飾,安排她來參加今天的牡丹花會。
而且,在今天的花會之後,雲輕染就會進入宮中。
侍寢之後,就會得到貴人的冊封。
至於永興帝的態度,魏明雨沒敢去問。
她不想被永興帝當成心胸狹窄的妒婦,而且,永興帝自從那次莫名其妙地出去遊曆回來之後,魏明雨就總覺得自己已經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了。
而曾經讓她燃燒的那種情愫,在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之後,也不知不覺地消散了,尤其是當她知道自己懷孕之後。
對於雲輕染的事情,魏明雨本能地覺得,她不想知道永興帝的態度,不想知道太後為什麼這麼做。
她無意識地把右手輕輕搭在小腹上,對著雲微寒低聲說道:“就算是入了宮,她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雲微寒抿唇一笑,似乎認同了魏明雨的話,實際上內心卻充滿了警惕。
不管雲輕染能不能翻出浪來,這都是一個信號,一個永興帝有所行動的信號。
雖然目前還不能明白他想傳遞什麼信息,想通過這種行動得到什麼,但是這顯然不是對於雲微寒的友好表示。
雲微寒隻是遠遠看了雲輕染一眼,就和魏明雨一起走開了。
魏明雨孕期尚短,並不適合大量運動,所以也就把雲微寒帶到了禦花園旁邊的一個畫閣中,自己就回去休息了。
等魏明雨一走,百年看到身邊已經沒有別人,終於忍不住低聲說道:“郡主,那個……實在是欺人太甚!”
雲微寒愕然地看著平素穩重的百年麵色通紅,滿眼憤恨,問道:“誰欺人太甚?”
百年低聲在雲微寒耳邊說道:“那位雲二小姐,她的通身做派簡直就是故意在模仿郡主!”
雲微寒恍然,難怪她剛才看著雲輕染怎麼看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現在百年一說,她一下子明白了,就是雲輕染的那種神情、坐姿、舉止甚至眼神,明顯都是在模仿她。
她皺起了眉頭:雲輕染模仿她要做什麼?聯想起這次雲輕染從庵堂中出來的奇異經曆,難道和這個有關係?
說起來,因為不是同母所生,雲輕染和她的長相並不是很相似,頂多有個兩三分。
雲微寒的長相有七八分像當初的裴如蘭,清麗脫俗,眉目如畫。
雲輕染因為更像自己的母親王寶珍,長相相對來說就平凡許多,但是因為平日精心打扮,膚色白皙,也能表現出來幾分溫柔優雅。
方才看見的雲輕染卻與以前的雲輕染有很大不同,如果不是魏明雨提起,她可能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那個方向的女子是雲輕染。
現在想想,雲輕染挺直的腰板、冷肅的神情、甚至故意畫的長眉入鬢、雙唇粉嫩的妝容,都和自己有幾分形似。
雲微寒有點想笑,難道在雲輕染心裏,自己就是那種冷肅剛硬的模樣嗎?
也許吧,畢竟她對待王寶珍母女三人的時候,這種姿態可能更多一些。
腦子裏轉過一個想法,雲微寒卻不願意想下去了。她不想把賀清韶想得如此齷齪,而且她也不覺得賀清韶真的會對她有這麼深的情感。
雲微寒心中想道,這次回去問問千裏,看看她那裏有沒有什麼消息。看看到底是不是小皇帝將雲輕染弄出來的,弄出來又是為了什麼。
“郡主不必煩惱,那種跳梁小醜不過是徒惹人笑罷了。”百年見她麵色變幻,便輕聲安慰道。
“我何嚐為她煩惱?”雲微寒歎了口氣,“隻是覺得有人不肯安生,令人生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