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未眠的不止蘇婉凝一個,還有安嬪,第一次殺人,她難免會驚慌失措。
兩日過後,有人在護城河發現了婉貴嬪的浮屍,身體已經被水泡的麵目全非,臃腫不堪,若不是婉貴嬪在後宮失蹤了兩日,還有婉貴嬪腰間的玉佩,憑誰都猜不出死的那人是婉貴嬪。
可是屍體隻有婉貴嬪一個,卻始終不見慧心,這難免會讓安嬪心底不安,她生怕慧心沒死。
鳳翥宮內,熙嬪仍舊坐在軟塌上,瞧著安嬪不悅道,“這麼簡單點事都辦不好,居然還能出差錯!”
安嬪這件事辦得不好,麵容也是難看,“嬪妾當時以為一個太監就能解決那個慧心的,不過就是個宮女罷了,誰知道結果會是這樣。”
“你親眼看見慧心落水的?”
“沒有,隻是聽到聲音,等瞧過去的時候隻看到河裏泛起水花。”
熙嬪緊了緊手指,坐在軟塌上猶豫好半天,眸子驟然一亮,“不行,萬一那個慧心沒死就糟了,眼下要趕緊解決了宸妃才是。”
安嬪也正有此意,她自己很清楚,這件事情是她辦的,如果慧心還活著,那她便是最不安全的,當即便趕忙開口,“熙嬪娘娘放心,嬪妾會想盡辦法除掉宸妃的。”
可熙嬪卻擺了擺手,完全不信安嬪,“不必了,這點小事你都辦不明白,宸妃可比婉貴嬪難處理得多,萬一再出什麼差錯,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安嬪緊了緊唇角沒說話,想著不讓她出手也好,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她定是活不成。
這時,涼馨走了進來,戒備的瞧了安嬪一眼,說了句,“主子,奴婢有事稟報。”
熙嬪倒是不在意安嬪在此,言道,“安嬪不是外人,有什麼事說吧。”
涼馨這才開了口,“主子,您給皇後安排的藥膳奴婢已經辦妥了。”
熙嬪也不顯高興,倒是沉穩,“皇後每日都吃嗎?”
涼馨點了點頭,“是的,皇後已經用了小半個月了。”
熙嬪緩緩頷首,“好,本嬪知道了。”
安嬪在一旁聽著雖沒說話,但大體還是猜到了,想來熙嬪肯定是在皇後的藥膳裏動了什麼手腳,目的也定是要皇後死。
熙嬪這是想趁著太尉此時正在邊疆作戰,陛下和太後不能把她怎麼樣,便趕緊趁熱打鐵除掉皇後和宸妃,早日登上後位。
熙嬪此刻滿腦子都在想如何除掉蘇婉凝,鏤金護甲敲打著桌麵,熙嬪陷入深思,想來想去,眼底銳利了一秒,瞧著安嬪道,“本嬪已經想到法子如何除掉宸妃了,不過還需要你幫忙。”
安嬪眼底一亮,她現在已經被熙嬪牢牢拴住,哪裏還有什麼退路,“不知熙嬪娘娘要嬪妾做什麼?”
“你原來和婉貴嬪交好,這件事宮裏都知道,本嬪要你指證婉貴嬪落水是宸妃幹的。”
安嬪不由一驚,她萬萬沒想到熙嬪會讓蘇婉凝做替罪羊,不免有些擔憂,“可這樣會有人信嗎?”
熙嬪抽冷一笑,萬分自信,“嗬,眼下整個後宮都是本嬪說了算,隻要有你這個人證便可,宸妃如今懷著身孕,不管多大的罪名陛下都不會殺她,而本嬪如今有太後壓著,也不能輕舉妄動,所以本嬪要的就是讓宸妃不好過,讓她生不如死!”
安嬪也足以看出熙嬪是有多痛恨蘇婉凝,她現在感覺熙嬪並不會殺了蘇婉凝,反而會慢慢的折磨蘇婉凝,隻要她成了皇後,那殺掉蘇婉凝豈不是輕而易舉。
而她自己,哪裏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婉貴嬪是她殺的,當初假孕也是她做的,況且如今還生怕慧心活著,她除了對熙嬪言聽計從以外,簡直沒得選。
而此刻呆在冷宮的蘇婉凝,卻對一切都全然不知,但是她已經料到了危險的來臨,她也明白,隻要她腹中胎兒還在,她便不會有生命危險,思來想去,她還是給南宮燁寫了一封密函,讓劉瑞想盡辦法送到了南宮燁的手裏。
雖然密函上寫的很清楚,但深夜,南宮燁還是來了。
蘇婉凝隻披了一件披風,南宮燁看到蘇婉凝的時候,眼裏流露著複雜的流光,雖然隻是短時間不見,可南宮燁竟覺得仿佛過了好多年一樣。
南宮燁激動的將蘇婉凝攬入懷中,憐惜著,“凝兒,讓你受苦了。”
蘇婉凝搖了搖頭,勉強的笑著,“我沒事。”
這一句沒事,隻是讓南宮燁安心,可蘇婉凝這段日子受的苦,她比誰都清楚。
南宮燁也知道,蘇婉凝哪裏會沒事,擔憂十分,“你寫給我的密函我看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提起這件事,蘇婉凝便解釋道,“我不是寫的很清楚嗎?不管熙嬪會對我做什麼,你隻要全然不理便好,還有就是幫我保護一個宮女。”
蘇婉凝的確寫得清楚,可是卻沒有寫原因,南宮燁當然想知道,便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熙嬪又對你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