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推開門,一陣寒風襲來,吹起了她鬢角的碎發。
在門口候著的翠雲瞧蘇婉凝出來,趕忙迎了生來,見蘇婉凝隻披了一件披風,有些擔心,“主子,您怎麼隻披了件披風就出來了?初冬的風,寒的緊。”
蘇婉凝卻並不在意這些,指了指跪在庭院的寧貴人,問道,“她怎麼跪在這裏?”
翠雲回頭瞧了一眼寧貴人,解釋道,“聽說是在陛下麵前犯了錯,陛下便罰她在這跪到夜黑。”
蘇婉凝疑惑蹙眉,“在陛下那裏犯了錯,幹嘛在本宮這裏跪著?”
翠雲也不知情的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想來是陛下的旨意,奴婢方才問寧貴人,她也不願多說。”
蘇婉凝看著寧貴人,畢竟是跪在她的宮裏,她怎也要知道個原因,隨即便朝著寧貴人走去。
蘇婉凝如今身上有傷,翠雲也趕忙上前去扶蘇婉凝。
待蘇婉凝走進,站在了寧貴人的麵前,寧貴人自然也瞧見了她,跪著施了一禮,“姬妾參見皇後娘娘。”
蘇婉凝也不多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怎麼跪在這兒?”
寧貴人麵色頓時有些難看,有些尷尬,礙於麵子有些不想說,但麵對蘇婉凝這個皇後又不敢不答,所以語氣沉沉的回道,“姬妾方才去給陛下送去了杏仁酥,卻不知陛下吃杏仁過敏,陛下一時龍顏大怒,便讓姬妾來鳳翔宮跪到天黑。”
蘇婉凝卻輕笑了一下,南宮燁吃杏仁哪裏會過敏,曾經她也南宮燁做過杏仁蝴蝶蝦,也不見南宮燁吃了過敏,南宮燁分明就是故意的。
蘇婉凝隨後又問道,“那陛下為何讓你來鳳翔宮跪著?”
寧貴人緊了緊唇角,“陛下說,後宮妃嬪不懂規矩乃是皇後娘娘管教不嚴。”
蘇婉凝的笑頓時就散了,語氣含著不悅,“如此說來,陛下這是讓你來提醒本宮的?”
寧貴人見蘇婉凝不高興了,生怕蘇婉凝遷怒於她,她罰跪一天已經夠慘的了,更不想再得罪了皇後,一時間顯得有些緊張,忙道,“是姬妾不對,沒有提前詢問陛下吃了杏仁會過敏,此事與皇後娘娘無關,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蘇婉凝自然不會去責罰寧貴人,她知道這是南宮燁在借寧貴人來對付她,便也不會和寧貴人發火,可語調仍舊有些不高興,“下次要注意吧,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本宮也沒辦法幫你,如今天氣也不暖和,讓你的貼身侍女給你帶個披風過來。”
寧貴人聽了這話,心裏的擔憂消了半分,趕忙言謝,“多謝皇後娘娘關懷。”
施了一禮,再次起身,看著蘇婉凝蒼白的臉,就知蘇婉凝身體不適,關懷了句,“皇後娘娘的臉色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蘇婉凝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便轉身回了寢殿。
這一日,蘇婉凝都是獨自一個人呆在寢殿,午膳也隻是喝了一碗清粥,本想午睡歇息,可胸口卻讓她疼的無法入睡。
一個人關在房間,必定是孤獨的,人在孤獨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蘇婉凝也不例外。
她現在想的無非就是南宮燁,那個現在令她最痛心的男人。
傍晚,天色有些暗了,寧貴人還在庭院跪著,跪了一天,不吃也不喝,憑誰都受不住。寧貴人現在雙膝跪得又疼又麻,盡管披了件披風,可在外麵吹了一天的冷風,已經凍得有些發抖,可現在天還沒全黑,她就要一直跪著。
蘇婉凝鬧心了一天,此刻走出庭院,對寧貴人道,“回去吧。”
寧貴人瞧了瞧天色,搖了搖頭,“天還沒黑,姬妾再等等吧。”
蘇婉凝看了一眼寧貴人的雙膝,緞裙的綢緞都被寧貴人給磨破了,便說道,“離天黑也沒多久了,快回去好好歇歇,膝蓋若是受了傷,就叫個太醫過去瞧瞧。”
寧貴人也屬實是跪不住了,萬般感謝的磕了個頭,“姬妾謝皇後娘娘開恩。”
寧貴人的貼身侍女趕忙上前去扶,寧貴人剛離地,便重重的摔倒了,看來雙腿是跪得不輕。
蘇婉凝瞧了身後的劉睿一眼,劉睿便上前搭把手將寧貴人扶起來,寧貴人疼的呻吟了一聲,看來走路都有些費勁。
蘇婉凝還想著叫人把她送回去,話都到嘴邊了,便聽到外麵傳來一聲通傳,“陛下駕到……”
蘇婉凝朝著殿門口望去,隨後便看到南宮燁走了進來。
寧貴人瞧見南宮燁的時候明顯的慌了一下,就連蘇婉凝都有些意外,南宮燁來的未免也太巧了,想來不是巧合,而是南宮燁故意來看看寧貴人是否跪足了時辰,可偏偏這時候蘇婉凝一時心軟讓她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