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凝此刻的心無法平靜,目光有些不寧的看著南宮燁,喊著許久不喚他的昵稱,問了句,“燁,你真的會傷害恭親王嗎?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你真的會公開他的身份嗎?”
南宮燁看著蘇婉凝此刻的臉,看著那張憂鬱的麵容,仿佛是颶風裏的一顆草,隨風搖曳,孤立無援。
南宮燁並沒有回答蘇婉凝的問題,隻是聲音淡漠的說道,“你終究還是在乎他的,不是麼?”
蘇婉凝沉默了,她不希望南宮羽出事,更不希望看到南宮羽死。
蘇婉凝緊閉雙唇,沉默了。
南宮燁又問道,“你還愛我嗎?”
這樣的問題,使得蘇婉凝想笑,目光堅定著毫不猶豫回答道,“愛。”
南宮燁卻輕輕的笑了,轉過頭,目光流離的看著天棚,長舒了一口氣。
緊接著,整個屋子又陷入寂靜。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白大師說的沒錯,七日過後,太後的身體已經大為好轉,甚至已經能夠坐起身了,雖然保住了性命,隻是精神大不如從前,身體也在恢複當中,麵容看著也是憔悴。
這些日子,蘇婉凝一直寸步不離的侍奉太後,此時此刻,太後半坐在床榻上,身體靠著厚厚的軟墊,手上捧著一個暖手爐,蘇婉凝和南宮燁都坐在旁邊。
太後的樣子有些憔悴,大病初愈的人,身體都是虛弱的。
太後看著蘇婉凝,滿意的笑了笑,“這次幸好有凝兒在,不然哀家隻怕渡不過這鬼門關了。”
蘇婉凝緩緩一笑,可一旁的南宮燁卻有些不高興,“母後,這麼要緊的事情,你怎麼不讓兒臣去辦。”
太後看了一眼南宮燁,沉了口氣,“你是皇帝,一舉一動都有好多人看著,倘若被廖蓁蓁察覺,那哀家死的更快了。”
太後又瞧了瞧蘇婉凝,又說道,“這件事交給凝兒辦,是因為她是皇後,盯著她的人比你少很多,當時廖蓁蓁治理了西北瘟疫風頭正盛,又一心盼著哀家死,把精力都放在哀家身上,也就不會去在意凝兒做什麼。哀家知曉凝兒聰慧,總會有辦法的,倘若再過些時日凝兒再無辦法,哀家也就隻能和皇帝你說了。”
太後深謀遠慮,做什麼事情都有她的道理。
南宮燁麵容沉了沉,“幸好如今母後您康複了,不然可讓兒臣如何是好。其實當初母後拖著病身子來了西北,兒臣就已經懷疑這件事了,隻是猜來猜去也沒想到,會是廖蓁蓁下的手。”
提到廖蓁蓁,太後的臉色冷了些,顯了幾分痛恨,“你和那個女人認識了這麼久,終究還是不了解她有多狠,為了一己私欲,她可以做到不折手段。你們當時出宮沒多久,廖蓁蓁知道畫眉山莊出了事,就急著也要過來,哀家阻攔不讓她出宮,她便因此痛恨哀家。”
蘇婉凝不由跟著生恨道,“她的心腸的確歹毒了,不管怎樣,她愛了陛下十餘年,您是陛下的母親,她怎麼能害您呢?”
太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她入宮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想從你手裏奪回陛下,她一心的想害你,可卻屢次都沒成,心裏自然不爽。她如今的身份是淑妃,在宮裏做什麼都有規矩束縛,你身後又有哀家撐腰,她到底還是不敢在明麵上對你做什麼,如今倒是借著哀家不讓出宮這件事,她徹底的忍不住了,想除掉哀家。”
蘇婉凝麵容默落,“是臣妾的錯,若不是廖蓁蓁痛恨臣妾,太後也不會遭罪。”
太後搖了搖頭,目光瞧了南宮燁一眼,“這不怪你,早在當年哀家就看這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燈,便讓皇帝除掉她,皇帝當時心軟,顧念情分,放她回了畫眉山莊,不然哪有今日這羅亂事。”
蘇婉凝沒有說話,隻是偷偷看了南宮燁一眼,此刻南宮燁的臉色,也略微有些難看。
蘇婉凝忙是岔開話題,省得南宮燁尷尬,“那太後是怎麼知道被廖蓁蓁下了毒的?”
太後皺了皺眉,回憶道,“當時廖蓁蓁走了沒多久,哀家身體就出了問題,在早上起身的時候就覺得心口發慌,起身走了幾步就暈倒了,等到哀家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連起身都費力,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瞧了病,就說是心髒出了問題,可哀家這些年都沒這毛病啊。”
太後隨後舒了口氣,繼續道,“哀家當時就以為是自己年紀大了,身體多少會出些問題,可到了第二天,哀家的病情就加重了,朱太醫說這症狀不是正常的,哀家就趕忙派人去查,沒多久,就在哀家每日服用的養生湯裏發現的髒東西,整個太醫院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隻知道那東西是會讓哀家喪命的,哀家當即就猜到了廖蓁蓁。”
蘇婉凝想了想,言道,“廖蓁蓁也定是算好了時辰,知道她走了之後,太後便會毒發,而這百日斷命散又是慢性毒藥,是畫眉山莊獨有的,太醫院的太醫也肯定不知道,所以也就研製不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