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山,夜幕降臨,率先醒過來的人是南宮羽。
南宮羽托著虛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坐起了身,呼吸顯得極為不平穩,嘴唇已經幹裂的起了死皮,左手腕疼得他有些難忍,低頭一看,他的左手已經不在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手腕,包紮的紗布上,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即便如此,南宮羽卻仍舊沒有顧及自己,而是瞧了一眼躺在旁邊的蘇婉凝,她還在昏迷當中。
南宮羽的醒來,使得劉睿和翠雲吃驚不小,翠雲這時端著湯藥走了上來,說道,“恭親王殿下,白大師吩咐過,說您和主子若是醒過來,一定要喝下這湯藥。”
南宮羽用僅有的右手接過藥碗,一口將湯藥喝幹,苦澀的湯藥讓南宮羽露出難看的表情。
劉睿小心翼翼的問道,“恭親王殿下覺得可還好?”
南宮羽瞧了瞧自己的斷手,麵容沒有太多的變化,下一秒直接起了身就往門外走,說了句,“不要告訴蘇婉凝本王來過,明白了嗎?”
劉睿微微一怔,“殿下的意思是,不要告訴主子是您為她換骨的嗎?”
南宮羽點了點頭,“對,她昨日不是說想要離開西北嗎?本王這些日子還有要事要辦,會離開驛站一些時日,她若是醒來了要走,便走吧。”
南宮羽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樣的舉動,讓劉睿和翠雲琢磨不透。
又過了一夜,到了第二日,蘇婉凝才醒了過來,一睜眼,就感到右手傳來刺痛,抬眼一瞧,吃驚不小。
“主子醒了!”,伴隨著翠雲的一聲驚叫,劉睿也跑了過來。
蘇婉凝看著劉睿和翠雲,不解的問了句,“我的手這是怎麼了?”
翠雲緊了緊唇角,瞧了劉睿一眼,劉睿想了想,才回答,“恭親王殿下安排高人前來為主子醫治,主子若是好生養著,這右手便可行動自如了。”
蘇婉凝更是疑惑不解,抬起身子要起來,翠雲趕忙上前扶著蘇婉凝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著坐在軟塌上。
蘇婉凝此刻隻覺得手臂疼得緊,那種刺骨的疼,就好像這手不是自己的。
的確,這手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是南宮羽犧牲了自己的左手,換在她右手上的,隻是蘇婉凝不知道罷了。
對一切都不知情的蘇婉凝,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翠雲想了想,才組織好語言說道,“這件事本來奴婢和劉睿也不知道,是那晚恭親王在送給您的茶裏下了迷藥,主子您昏睡過去恭親王殿下就帶了一個醫者來了,說要給您治病。”
蘇婉凝看著自己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手,呆滯了幾秒,說道,“這麼大的事,恭親王為何不告訴我?”
劉睿眼珠子一轉,趕忙接了話,“許是恭親王怕您害怕,畢竟治病的過程很危險,主子可流了不少血。”
蘇婉凝此刻有些懵,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南宮羽不找她商量,趕忙問道,“恭親王人呢?我要找他問清楚。”
翠雲臉色一沉,“恭親王說這幾日有要事在身,要離開驛站幾日。”
蘇婉凝更是一驚,“他走了?”
劉睿點了點頭,“是的,臨走的時候恭親王留了話,說主子若真想離開西北,便自行離開吧。”
蘇婉凝頓時就無聲了,她思來想去也想不通,南宮羽若要給她治病,為何對她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做主?而且之後人便走了,這也太不正常了,更何況還要她走,南宮羽這是什麼意思?
蘇婉凝一時有好些疑問想去問南宮羽,可南宮羽如今不在驛站,她也尋不到南宮羽的人,讓她如何去問?
但蘇婉凝知道,南宮羽肯定隱瞞著她什麼,不然南宮羽是不會這麼做的,這似乎是在刻意躲著她。
蘇婉凝瞧著自己的右手,問道,“我的手都廢了,怎麼會治好呢?”
劉睿也不敢說白大師來過,搪塞道,“恭親王這次可是請了高人,廢了好大的勁兒呢,那人說隻要主子養得好,這隻手一定能活動自如。”
蘇婉凝將自己的右手抬起來,試探著想要彎一彎手指,隻是微微一動,蘇婉凝就疼的尖叫的一聲,“啊!”
翠雲趕忙擔憂道,“主子也千萬別亂動,這傷口還沒長好呢。”
蘇婉凝疼的咬緊牙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方才她在用力的時候,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微微彎曲了一下,這是她原先根本就做不到的,看來是真的有了效果。
蘇婉凝心裏的確有些高興,但到底還是在意著南宮羽,她猜不到南宮羽為什麼要隱瞞她,之後又要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