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見太後臉色有些不悅,便打算不再詢問,“既然母後不願意說,那兒臣也不強求了,兒臣在這陪您說說話。”
太後長歎了一口氣,“哎,你說凝兒都不在了,你還問這些做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南宮燁沉了沉臉,“兒臣失了這幾年的記憶,偶爾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在想,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平白缺失了這一段過往,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太後看著自己的兒子經曆這些也是可憐,天底下哪有母親不心疼自己兒子的,一時便心軟了,“既然你想知道,那哀家就和你講講。皇後和恭親王之間隻是一場誤會,是廖蓁蓁在背後做了見不得人的手段,讓你誤認為皇後和恭親王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
南宮燁眉頭一緊,不知其中具體如何,便追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太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南宮燁,南宮燁聽後,臉色難看得很。
太後看著南宮燁這樣子,也是有些疼惜,“你瞧瞧,哀家就怕你這個樣子,你還非得要知道,如今皇後已經死了,你就別在意這些了。”
南宮燁坐在原處,思索了一陣子,“竟沒想到,廖蓁蓁這般過分。”
太後抽冷一笑,“她這些年做的過分事多著呢,當初廖蓁蓁都已打入天牢等候處決,若不是你患了難以治愈的腿傷,她哪裏能活得下來。她害的凝兒那般慘,如今倒是成了位高權重的淑貴妃,你這樣可對得起凝兒?”
南宮燁皺了皺眉,“可是兒臣失了記憶不知道這一切啊。”
“死者長已矣,生者當勉勵。凝兒如今已撒手人寰,過去的事情再提起也無意義,哀家如今身子這般糟,想為凝兒出這口氣也是有心無力,當日皇後的喪禮,哀家白發人送黑發人,看著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凝兒就這樣走了,你可知哀家這心裏多難過。”
南宮燁忙是勸慰,“母後切莫悲傷,都是兒臣的過錯。”
太後冷笑了一下,“你若知道自己做錯了,就更應知道該如何對待淑貴妃,單不說她這人如何心狠手辣,若是讓她做了皇後,把這後宮交給她,那這後宮就永無寧日了。你且想想,這近一年的時間,倒也有幾個妃嬪懷上了你的孩子,可為什麼都因各種原因小產?難道都是巧合嗎?倘若你再任由她這樣下去,那咱們皇室可是要斷子絕孫的。”
南宮燁忌諱這樣的話,便道,“母後何必說這不吉利的話,兒臣難道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太後臉色嚴肅了下來,“那你為何還讓那廖蓁蓁為非作歹這些年?隻要你一句話,她廖蓁蓁就根本沒機會留在這皇宮裏,她一無家世,二無功德,你有什麼可顧及的?”
南宮燁眉頭一緊,“母後是知道的,當年兒臣與太子血雨腥風時,廖蓁蓁沒少幫兒臣出力,即便是當初兒臣摘下太子人頭登上皇位,也有廖蓁蓁的功勞。”
太後頓時冷哼一聲,“當年那是大勢所趨,她廖蓁蓁為了自己的畫眉山莊她有的選嗎?況且當初為你出力的又不隻是她一個人,太尉出的力還少嗎?為你出謀劃策的可都是蘇丞相啊!可熙貴妃也被你處死了,如今凝兒也不在了,為何偏偏獨留她最惡毒的廖蓁蓁還活著?這不公啊!”
南宮燁臉色沉悶,坐在塌邊不說話。
太後見狀便又道,“既然今日咱們娘倆兒把話說到這份上,哀家也不怕把話再說的深一些。你是皇帝,要怎麼做哀家阻攔不得,但是哀家告訴你一句,人活在這世上,不隻是這短短數十年的光影,你也有老去崩世的那一天,待那日到了陰曹地府,你還有何顏麵去見凝兒?凝兒這些年為了你受了不少苦,難道就這麼算了?一個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周全,還談何治理這個江山!”
太後這話說的的確是有些深了,說得南宮燁臉色越發的陰鬱了,南宮燁如今得知了一切,也覺得廖蓁蓁這個女人太過惡毒,對蘇婉凝也更是內疚,轉頭對太後道,“母後這一番話,兒臣都記在心裏了,兒臣知道該怎麼做了。”
太後欣慰的點了點頭,“你若真能這麼想,那哀家今日這些話便是沒白說,哀家乏了,想眯一會兒。”
南宮燁聽聞此話,便起了身,朝著太後躬了躬身子,“那兒臣就不打擾母後休息了,兒臣告退。”
回了養心殿,南宮燁沉悶的坐在太師椅上,張德海燃了龍延香,見南宮燁臉色難看,也不敢多說話,站在門外候著。
晚膳的時候,南宮燁一口也沒吃,滿桌的菜肴就晾在桌子上。
張德海在身邊侍奉著,這時候廖蓁蓁就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一桌子的菜紋絲未動,便問了句,“陛下這是沒胃口嗎?”